对于一个严于律己的人来说,多停留一日,只为让沈流雯好好休息这种决定,真的是很体贴很犯规了,沈流雯心安理得的接受来自自家相公的好意。
两人在小镇上准备了一些干粮和糕点,甚至还买了两斤醇香绵长的糯米酒,冷的似乎可以喝两口暖一暖身子。
他们一行三人,走走停停,八日后总算去到了屺县。
这个小县城实在破败,县令府衙的大门都不堪重负,推开的时候摇摇欲坠,府衙内只有一位师爷和三个捕快没精打采地坐在园中。
李末昂和沈流雯推门进去,瞧着这番光景都有些回不过神来,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位置了。
“喂,你们三来干什么的?不知道我们这里是衙门吗?县令老爷已经调去富洲了,你们要伸冤报案且等新县令上任了再来吧!”
师爷一边懒洋洋地嗑着瓜子,一边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说道:“新县令上任前,我们是做不得主的。”
这种态度,也难怪屺县一直是贫困县,有这样的县令府衙,哪里能干出实事来?
好在李末昂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表明身份之后,立马将剩下的三个捕快和师爷重用起来,首先就是在府衙门口张贴告示,招手武艺高强,成熟稳重的捕快,其次便是将规矩一一制定。
所有人都必须严格按照规矩办事。
前方战事吃紧,屺县离战场也就几十公里,很近的距离,若是前方战败了,屺县不出半个时辰便会被地方铁骑踏平。
所以,屺县人心惶惶,但凡有些能力的百姓早就已经向着北方迁徙了,如今的屺县百姓已经少了很多,庄稼收成绝大部分也被征做军需,百姓食不果腹,日子过得极其艰难。
家中男丁也都被征兵带走,只剩妇孺。
“相公,现如今药材粮食和百姓的民生问题,才是我们最大的难题啊!”
没有劳动力,没有生产力,但征收的粮食却比别处多,县城里的老人孩子难以生存。
李末昂也知道这点,愁得一整夜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他便带着师爷和三名捕快出了门,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一回来就喜出望外地对沈流雯说:“娘子,我有办法了,屺县这边雨水充足,却无储蓄,我今日无意间看到一处山谷,四处环山,只余一处缺口,若是在缺口处建立堤坝,便能储蓄雨水,待来年灌溉良田所用。只是,屺县大多数土地并不肥沃,且农田极少,还是要多种植一些无需浇灌便能生长的植物才好。”
只是无需浇灌便能生长的植物,罕见,要其他国家才有,现在他们国家跟其他国家也有贸易往来,但贩卖农作物种子的却几乎没有。
毕竟各国之间,多有防备。
即便是派人偷偷潜入其他国家运回种子,也收效甚微。
屺县是偏远山区,压根享不到这份特例。
沈流雯笑了笑,低声说道:“其实这件事倒也不必如此着急,我们这边既然不能生产粮食,那便种上药材吧!我们也无需自己种,你在府衙贴告示,让百姓们到我们这里领取药材种子,将他们聚集起来,我传授他们种植药材的技巧。等他们每家每户种植的草药长成之后,便可拿到我们这边来换取粮食便是了。但有一条,必须是不能种植粮食的土地才可种植药材。”
反正她们有钱,也需要药材,以后便用粮食跟那些百姓换药材便是了。
虽说现在前方战事吃紧,各处药材和粮食紧缺,但据她所知,富洲的粮食就不少,若是从那边买粮食过来的话,并不是难事。
“好,就按娘子说的办。”
李末昂沉思片刻之后,便按照沈流雯的说法贴了告示。
三日后,府衙内聚集了许多百姓,沈流雯给他们讲了很久的药材种植技巧,并表示这些药材日后是要送上战场给战士们使用的,马虎不得。
这些留守的妇孺都是战士的亲属,自然不敢懈怠。
她们听说那些种不出粮食的田地种出了药材便可来府衙换取粮食之后,人人跃跃欲试,都学得非常认真。
三年后。
屺县已经成为了全国最大的药材生产基地。
这里家家户户都以种植药材为生,他们种植的药材全都通过府衙送往部队,贫瘠的土地变得越发肥沃起来,即便是留守的妇孺也都能吃到一口饱饭。
唯愿战事结束,自己的丈夫儿子能够平安回来。
沈流雯和李末昂接到朝廷调令的时候,都有些恍惚,三年的时间晃眼一过,当初衰败破旧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