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李老根叩见各位大人。”
“书生陈诚/卫安叩见各位大人。”
“既是如此,就先从这位老伯开始说起罢。李老根,你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有隐瞒,可别怪国法无情!”
刘县令呵斥一番,那老汉见状立马低下头也不言语,眼神往那文公子身上瞥了一眼,对上对方的眼神后,心下暗道自己这会子一定要撑住。
林镜晚拧了拧眉,心中一把火焰燃起,公堂之上还搞“眉目传情”这套,不要命啦!
她朝章太傅等人作揖,得到应允后,便转过身围着那老汉转,从章太傅等人所在的左侧晃到了文夫人一行人所在的右边,俯下身问道。
“老汉可知我这兄长被七颗棺材钉足足钉了两日,方才魂魄不宁,几名阳气重的衙差竟都开不了棺,只能寻个和尚来做法方能成事?”林镜晚声音低沉又阴森,吓得老汉跪着的身体不住的抖动。
“我兄长在世时,与他相识之人,皆感叹其至情至性,至纯至善,如今竟遭奸人陷害,魂归地府,死后名声尽毁。想必...他也断然不肯原谅害他之人。”林镜晚的眼神牢牢锁住那老汉。
“世人有所不知,我苏家有一道鲜为人知的术法,乃先祖于梦中受教于察查司判官寇准大人,凡苏家男儿,若死于非命,可借他之令索命三人,借这三人之魂调养生魂生息,荡清浊气以待位列仙班...若老汉不一一道来,我这兄长...只怕...”林镜晚张口就来,但在场的古人偏偏就吃这一套。
听到这,那老汉下意识往一旁的棺材看去,一时之间,只觉得寒气从身下直冲脑门,表情惊愕,煞白的嘴唇不住抖动。已然吓得魂不附体,眼神也经不住往那文公子看,林镜晚看准机会,直起身子,将两人的眼神官司挡得严严实实。
刘县令见老汉此状,接过交接棒,一声喝道:“还不快说!”
那李老根被这一激,又得不到文公子的眼神授意,当下把个事情倒得干干净净。
“小的这就说!小的这就说!”林镜晚一听也松了一口气,说就行。
那文公子此时眼中似有怒气丛生,但被他压制住了。
“小的是文家的家生子,这辈子也没个媳妇后代的,日子过得很是凄凉。上月,少爷见我年纪大,觉少,便打发了我去做打更的,也轻快些,每月里多补贴我一贯银子,只叫我多留意些内院,不要失了火,误了时。”
“前日戊时,一更的时候,小的行至书院文溪亭廊前,顶着月色就看到那苏秀才在亭上观景,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忍不忍,让不让的,这小的也听不明白。”李老根回想到这,是一脸苦恼。
“我见他脸色不好,还提醒他回去歇着,他应下后就往辉春堂去了,待我从别处巡回此处,见那院门里闪出个黑影,我没看清他的脸,只看见那人身着暗蓝色的衣裳,这跟苏秀才身上的一样啊!”
林镜晚此刻真的一个头两个大,她轻轻抚了抚额头。这种电视剧经典情节,宛宛类卿,只认衣服不认人的套路,还真是屡见不鲜。
“糊涂!你只见他的衣裳,又没看见他的脸,怎么就有这狗胆指认他是凶手!”章钰站一旁义愤填膺道。
“我我我...”李老根又想看那文公子,结果当然是对上了林镜晚那恐吓的眼神。
“我说大叔,你也别看文公子了,从头到尾他就没蹦出一个字,怎么?你还指望他给你伸冤不成?”
“如若不是堂上的大人将你提到此处,你以为你还活得过今晚?!”林镜晚没有恐吓他,这老汉看着也有五十多了,在平均寿命四十多的古代,已算高寿。这人如果悄无声息的死了,也不会有多少人觉得意外,何况这人还是个家生子,也没个家人,只要主家不追究,那是一点水花都不会有。
这句话显然起了作用,那老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被重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