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堵满人的院门口,一下子空了不少。
苏址见苏族长眼看就要到了,假意没看见,转身艰难的向林镜晚房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急促的喘着。
“奶,别翻了,翻不到就是没有了。家里实在穷的厉害,拿不出钱了啊!”苏址焦急的说道,他右手撑在房门上,探头向墙角看去。
那钱氏见手掰不开那块石头,急的满头大汗,她想到一旁的厨房有斧头工具,起身出门,与苏址相碰的时候,还故意使了力气,一把把个苏址险些撞飞,要不是他手上扒拉着房门,这下肯定被这个骨瘦如柴,面容丑陋,尖酸刻薄的老虔婆撞的倒地不起。
苏址见苏族长已气喘吁吁进了院门,当下就做出受伤委屈,但我不说的表情,苏婳见自家二兄这样,心里也难过起来。
然而钱氏此时已经钻进钱眼里,还在做发财的美梦,脸上布满了笑意,完全没看见苏址此刻虽低声下气的相求,其实脸上都是等着看戏的嘲笑。
她一把拎起斧头走进房间,往两只粗糙的老手吐了几口唾沫,拎着斧头蓄力一砸!
“钱氏!你这是干嘛!快给我住手!”苏族长本就不结实的拐杖,砸的地面声声作响,可见他已气得不轻,苏婳连忙搀扶。
可钱氏明显不是普通人,她已经被金钱迷了双眼,对苏族长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砸着墙,在她看来,姚氏和苏墨就是死了,名义上也是她的儿媳妇和孙子,苏家的宅子就是她老婆子的家,她砸自己家的房子怎么了?就是族长村长,也没权利不让她砸!何况,那林氏带了银子过来,现在又不在家,眼看天就要黑了,她不趁现在赶紧把银子拿到手,下次可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她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很快,房间的角落被她砸出一个大洞,钱氏跪在地上,对着地上的泥土挑挑拣拣,并没有看见她的宝贝银子。
苏族长在一旁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捂住胸口,几欲晕死过去。
苏址也上前扶住苏族长,低着头欲言又止,似做好准备后才抬起头劝慰道:“族长莫要气着自个儿,是我们不够勤快,没办法攒下钱财给江哥娶妻,奶这才把主意打到嫂嫂的嫁妆身上,都是我这身子不争气啊!”
“是啊,族长伯爷不要生气。”苏婳乖巧的说道。
苏址本就长得钟灵毓秀,此时他还尚未长开,个头也不高,自有些孩子气在身上,他一张俊秀的脸上满布悲伤,显得可怜至极。
苏族长见一个两个都一副可怜样,又联想到这家的长辈都走了,剩下个名义上的奶还是个不省心的老货,顿时对苏址苏婳的同情又高涨了几分。
“你这个蠢货!你今日闹这出又想做什么!”苏族长厉声质问。
钱氏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那脖子上的青筋暴凸,眼睛瞪得老大,这副神情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时之间也被唬住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狡辩。
“我...这是我家的房子,我想干嘛就干嘛!”
“好好的日子不过了是吧!一天到晚的闹,还你家,大房一家早就分出去了,现在那地契上写的可是伯松的名字!跟你有什么关系,为着孙媳妇儿的嫁妆,上门把人家屋子砸了个稀巴烂,我苏家真是到了八辈子霉,把你这个恶妇娶进门,害得一家老小没一天安生的!”
苏族长这话说的可是严重,钱氏听了如同当头一棒,门外的何氏小钱氏见自己婆婆被臭骂一顿,心里都在暗暗称爽。小钱氏也就罢了,何氏平时最受这老虔婆的磋磨,此时心里舒服的都想笑出声。而钱氏那好儿子苏仲柏,早就在苏族长进门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族长,你这话...说的也太严重了些。”钱氏一脸要哭,只是她年老了,平日里作威作福习惯了,一脸刻薄之相,哭起来的模样不仅不好看,甚至是丑陋。
“严重个屁,我警告你,你这是第二次了,再有一次,我就把替大冈把你休了,我说到做到!一把年纪了被休,我看你还有没有脸回娘家!”
苏族长这话可是把钱氏吓坏了,她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向苏族长认错。钱氏一把年纪了,说句不好听,她到了什么都不怕的年纪,有什么想要的,豁出老脸,把东西搞到手才是正理,别人也不敢跟她动手,讲什么礼义廉耻,这些都是最没用的东西!可唯独一样,她怕,就是被休。
她年纪已大,娘家的兄弟姐妹都各自成婚,有自己的小家,父母早就死了,这时候休她,她去哪儿,靠什么吃饭啊!这个惩罚比把他们一家赶出李家村都还要可怕,简直一把抓住了她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