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渡堂
刘先生正在偏房拨弄着簸箕里的草药,一边哼着小曲儿,忙得不亦乐乎。
他手上这药,本该放到门外晾晒,只是外面正在忙活吃食,可不能把这药串了味,否则就得不偿失了,小老头一想到一会又能吃上烧烤,心情大好。
昨晚他也看出来了,那小丫头就是故意的,在试探他是不是贪嘴,想借此机会拿捏他呢,虽然他们两人都没张嘴,还当他看不出来?他有闲有人,真以为自己弄不出来是吧?
只见院子里有个蒙着脸的黑衣男子,正艰难的烤着手上的肉串,身边的盘子上摆满了外焦里没熟的产物。黑衣人急的汗流个不停,都怪那苏家的林娘子,弄了这吃食出来把主子的馋虫勾了起来,现在可好,自己还得担当大厨这角色。
没一会儿,另一个黑衣人也闪身进来,“肖统领,那苏家林娘子过来啦!”
话音刚落,两人一下子没了踪影,肖至喜得将那肉串往架上一扔,带着来人就跑了,他们本来就不能见人,这可是事发突然,又不是他们故意的,主子怪不到他们头上。
刘先生在里头听见了动静,出门就见到两个兔崽子跑没影了,扯的那嘴角的泡生疼。
林镜晚进了院门,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刘先生在火堆前手忙脚乱,旁边全是失败之作,那架上的烧烤连带着竹签都掉进火里了,一股子焦味,呛得老头睁不开眼。
林镜晚笑得开怀,合着想自己把技巧琢磨出来,这样就可以不求她了是吧?她眼含深意的看着刘先生。小老头见她目带调侃,梗着脖子死不认账。
“怎么?就许你烤,不许别家烤了是吧。”
“我可没这意思,我是说刘先生要是想吃,只管唤我便是,您年纪大了,不便操劳。”
林镜晚真心实意的话,刘先生听着颇为舒心。
“你怎么捧着个碗来我这,老朽这可没你能吃的。”自己都吃不饱,哪里还养得起一个,这小娘子怎么就这么自来熟,这还黏上自己了不成?
“家里全是肉香,我闻不得这个,过来你这坐坐,大家邻里邻居的,你不是这样都要计较吧?”
刘先生摸摸鼻子,没好气道:“你最好是!别是过来给我放烟雾,想跟我混熟了让我替你小叔子医治!”
不得不说,小老头这是真相了...
“你不是说就娶妻一个法子了吗?”林镜晚脸上故作疑惑。
刘先生说话间被噎了一下,“知道了还问。自然不是只有这一个法子,只是,另外的法子花销大了许多,这治疗时间也要多上许多,效果也不一定好,就你们这家境,最好少折腾。”看在吃了他家肉的份上。
说实话,林镜晚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怎么苏址的病就严重成这样,那商陆她也是知道的,长得与人参相似,用药的时候若是得宜,也是一味好药材,可再怎么当萝卜吃也不可能严重到变成毒啊!一想到这,吃了半碗的米饭也吃不下了,索性就扔在一旁。
刘先生见她一脸疑惑,不好拿乔,好心替她解释,“那商陆,并不致命,只是那药里还添了两味极其罕见之药,老朽平生只见过其两次,那脉象奇特,所以我不需查看药渣,就知是这两味药的药效。”
“是什么?”
“虎伥、血佘。”刘先生凝重道。
“从医者都知效虎杖、血余两味药材,前者有退湿利黄、止咳化瘀之效,后者则是用健康之人的头发烧制而成,有止血生肌之效,若是苏址一开始用的就是这两味药,病情就算不能痊愈,也会与常人无多大区别。”
“只是那人用的是虎伥,血佘,只差一字,药效相差万里。”
“为虎作伥一词,你可知晓?伥,鬼者,表面上为虎杖之功效,实则如鬼魅一般汲取患者精魂。血佘就更是恶毒。用的是毒药致死的战俘的发丝,且是发根部分烧制,再取绝经妇人最后一次经血炼制,用多了会吐血而亡。若是单用一药,你那小叔子早就没命了,这两药恰好相冲,这才侥幸存活。”
林镜晚听得头皮发麻,这个世界太可怕了,自己只是无脑写了篇长篇小说,谁知道现实中居然是这么发展的。
随后又是一阵怒火,那个康大夫是故意的吧,这些天都在忙,倒把这个人给忘了,只以为苏址是遇上个假医生,留着迟点收拾也没什么。现在听刘先生一顿科普,林镜晚也意识到,这人不是无心的,这两味药一看就十分少见,给一个病秧子用是不是太大方了些,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林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