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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落水

大明,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五,清晨。

晨曦微露,杨林已经被宫女们细声唤醒。皱着眉忍着困意起身。没办法,今天是说好了要给分宗,要早点到奉先殿才行。做为分宗主角的皇太孙杨林自然不能落下。

宫女要给杨林穿衣服周正不让,非要他亲自给穿,杨林也乐呵呵的给周正系袢带,好不容易在宫女指导下,二人互相帮助着穿完衣服。

杨林是一身明黄色绣着四爪赤龙的郡王服,一顶金色小冠戴在发顶,一张团子脸因为不耐烦,微微的皱着,非常可爱。

周正一身青衫,只在衣角处浅淡的绣了几簇翠竹,人也如茂林修竹一般,俊逸不羁。

周正凑到杨林跟前,俩人对视一笑,在大袖掩护下,悄悄勾住对方的手,一起往奉先殿走去。

奉先殿门口站着一群人,当先带头的就是朱标。一袭明黄色的太子服衬得整个人龙章凤姿,愈发精神。现在的宗正就是太子朱标。他低头看看杨林,默不作声朝前走去。

奉先殿内,气氛庄严肃穆。殿顶高耸、门楣雕花,缕缕轻烟缭绕,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后殿内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红木供桌,上面是朱家的列祖列宗,下层摆放着各种供奉品,如鲜花、水果、香炉等。

朱标长叹一口气,“你真的要分宗吗?不后悔?这里就你我父子二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真分了宗,有可能你就继承不了大统,这样你还要分宗吗?”

杨林摇摇头,“不后悔。”

“为父总觉得你和从前不太一样,以前你不会这么倔强,和我也生疏了许多。”朱标的目光有淡淡的伤感。

“短短几天经历三次生死之间,”杨林也看着朱标,“谁会不变呢?我不想再被谁拿捏,不想我的弟妹活的小心翼翼,不想妹妹将来的婚事是为了给谁增加筹码。人都活的不容易,还请容我放肆一回。”

朱标半天不做声,最后默默点点头,取出家谱,终是落笔。至此朱雄英、朱允熥,还有江都郡主、宜伦郡主另成一宗。

殿内还有一座巨大的钟楼,钟声敲响,悠扬悦耳,整个殿堂都回荡着庄严而肃穆的氛围。钟声似能穿透人心,让人感受到内心的宁静和平和,历史终是翻开了新的一页。

今天是端午节,不论朱标心情再怎么低落也必须得出席龙舟大赛,快到正午,此时的秦淮河边已经是人山人海,民间的、官府的,各种雕花描金的龙舟停靠一旁,千帆待发。

杨林和周正却是没有去凑热闹。刚被刺客袭击没多久,哪敢再到人多的地方去找不自在啊?听说下午朱元璋要大宴群臣,还是在宫里猫着等着吃下午的御膳吧。

常茂和常昇兄弟俩带着朱允熥和他两个姐姐,一起去看赛龙舟。今年赛龙舟的规模很是盛大。秦淮河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郑国公府不是一般的侯爵,早就在岸边占好位置,扎好凉棚,有下人守着伺候。

两个小郡主都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衣裙,年纪太小没戴什么首饰,只用长长的粉色缎子做装饰,倒更显得玉雪可爱。

小女孩也不淘气,就在位置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劲盯着水面上的龙舟,生怕眨眼的功夫就错过。

朱允熥就不一样了。自从太子府出来,这小子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开始放飞自我。

他非不在座位上观看,一定要靠近水边看清楚才行。无奈只好常茂带着他到前面人多的地方看,让常昇看着小姐俩。

岸边可称得上人潮人海。常茂不放心亲自带着朱允熥站在岸边,看着一艘艘龙舟在水面上破浪前行,朱允熥激动得手舞足蹈。“大舅快看,那条画黑色大龙的船最快。”小奶音都兴奋的爆表了。

突然,不知是谁狠狠地推了常茂一下,他一不小心踩到了河边的一块滑石,整个人失去平衡,险些掉进河里。幸好他的随从及时拉住了他,才避免了一场悲剧。可朱允熥就没那么幸运了,本来兴奋的两只手都松开了常茂的手,又被常茂撞了一下,瞬间掉进水里。

小孩子能有多高,掉进去朱允熥也只来得及短促的“啊!”了一声,就被水没顶。常茂想都没想也跟着跳进去,周边会水的高手也不少,很快孩子被捞上来,却脸色煞白没有呼吸。

“大夫,有没有大夫?快去找大夫!”常茂慌乱的喊,茫然无助的目光投向围观群众。

“让开!”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来人单膝跪下,让朱允熥俯身肚子正好放在膝头。左手托着朱允熥的头,右手空拳捶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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