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风扬正细细叮嘱仁华。
“记住,一定要把价格压得很低。这批冬衣引人注目,东都的商人不敢全吞,程楼又急着要这笔钱哄靖王高兴,不愿意花时间分散卖掉,这对咱们有利!”
仁华连忙点头,“奴婢记住了!”
看着风扬眉头微皱,他又反过来劝道:“公子放心,就算这次不成,咱们也可以像收粮一样,在东临国境内各州悄悄购买,反正离冬天还早。”
“不行。”风扬断然拒绝,“秦晚月看似只顾利益,但似乎对他们北境军冬衣被扣一事十分不满。若我猜得不错,下半年她的人也会盯上各州的棉花。”
“您是不愿与秦老板成为对手?”仁华也面露难色,“秦老板帮了咱们许多,确实不好与她为敌。”
“不止如此。她有多大本事你也看见了,生意上的事对上她,你有多少胜算?”
仁华连忙摇头。
“既如此,这次就把事情做漂亮点。”
风扬叹了口气,“虽说程楼卖给别人咱们也可以悄悄买回,但那样至少要多花一倍的银子。能省则省啊。”
说到省钱,仁华十分自信,“咱们宫里的人最会省钱,奴婢一定全力以赴,不给您和师父丢人!”
“嗯,去吧!”
几日后的上午,秦晚月得到消息。
程楼带着整个威远将军府前去拜会靖王,并送去五千两银子。
这样的数目在靖王眼中根本不够看,程楼之所以拿的出手,是因为那是他用冬衣换来的。
“短短几日就卖了五千两,虽然只有成本价的一半,也算他厉害了。”秦晚月不禁感叹。
她并不知道,这是程楼为着面子,自己又添了三千两。
而仁华在谈判桌上大杀四方,以两千两的价格买下五万套冬衣,悄悄以秘密途径送进了大玉。
这些都与秦晚月无关,她关起门来仔细研究霞澜阁的七夕节营销。
突然,南乔红着眼睛冲进门,躲在秦晚月身后。
“怎么了?”秦晚月第一反应是林氏找上门,欺负了南乔。
但她很快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因为燕铁锤气鼓鼓地追了进来。
“你个不省心的小东西,他是你爹!天天燕昊燕昊地叫个不停,也不怕折寿!”
秦晚月明白,姑侄二人这是因为燕叔吵起来了。
“他不是我爹!我不认!”南乔哭得越发伤心,燕铁锤却气得大骂。
“我当你这么多年下来能懂事些,没想到还是这幅小孩样子!”
见南乔哭得伤心,燕铁锤苦口婆心道:“他从前是因为鲁莽犯了错,还倒霉碰上缺德的人,这才连累了你们母女。”
她话锋一转,“可他现在不一样了。孩子,他毕竟是你爹,你还能怪他一辈子不成?”
南乔倔强不肯松口,“他犯了错,我却再也没娘了!他是你弟弟你当然向着他,可要让我说,我就不认他!”
“嘿你这小兔崽子,说道理你不听,我就打得你听话!”燕铁锤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南乔吓得四处躲避,秦晚月连忙挡在中间。
“燕姑姑,您冷静点,此事不能急!”
燕铁锤已然气急,“这是我们燕家的私事,小姐你先别管!”
秦晚月闻言,立刻肃了表情,“燕姑姑,我与南乔一起长大,早已将她视作姐妹。若论相处的时间,她与我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您还要长。她的事,我不能不管。”
燕铁锤气道:“可你毕竟……”
“若您非要拿血缘说事,将我当作外人,我便要说道说道。”她一边安抚地拍了拍南乔,一边对燕铁锤道:“当年燕叔和南乔垂死,是我救下了他们。燕叔常说他们父女这条命是我给的,既如此,我能不能管?”
秦晚月多年来从未挟恩图报,如今提起这事,燕铁锤也无话可说。
说到底,她对秦晚月也非常感激。
她没了办法,气恼地坐下来,“父女血亲,伦理纲常,便是天王老子来管,她也得认爹!”
秦晚月见她能听进自己的话,语气也柔和下来。
“燕姑姑说的是。可您想想,父女血亲,那母女呢?南乔幼时都是母亲带大,燕叔回来没两天,就连累她母亲惨死。换做是谁,也得怨上一怨,对吧?”
燕铁锤彻底没了脾气,唯有深深叹气。
“我那个弟妹,也是个可怜的。她怎么就没早点遇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