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月的猜想没错,她前脚悄悄溜进嘉正居,秦暮烟后脚就走了。
入夜,秦晚月正准备休息,玄烈忽然出声。
“有人。”
“谁?”
“风扬!木头!”
秦晚月一愣,立刻穿衣出门,果然看见风扬躲在房脊后面,冲她轻轻挥手。
秦晚月扫了一眼嘉正居守夜的仆人们,往院外走。
“七小姐。”严嬷嬷见状,忽然叫住她。“您要去哪?”
“严嬷嬷,我落了些东西在苍澜院,想要去取。”
严嬷嬷想说大晚上的,派个人过去就是了。
但她想起叶氏的嘱咐,便不敢再拦,“夜里黑,七小姐行走小心。”
所谓行走小心,是告诉她不要被旁人发现,惹出麻烦。
秦晚月对她行礼拜谢,这才出门。
被南乔带着躲过巡逻的护院,秦晚月从苍澜院后门进去,便见一个身影站在黑漆漆的院里,旁边是秦晚月用来晒太阳的摇椅,此刻似乎躺了一个人。
“你倒是不见外。”秦晚月语气轻快。
每次见风扬,他都会给自己准备美食和酒,渐渐的便也对风扬的出现期待起来。
果然,这次他带了鲜鱼汤,薄油少盐,鲜味浓厚。
看着他在黑暗中有条不紊地给自己盛鱼汤,秦晚月觉得此刻的他优雅极了。
当然,全都是拜美食所赐。
“这次怎么不带酒?难道是不舍得?”秦晚月笑呵呵地逗他。
风扬手上一顿。
其实是因为上次二人喝酒吵架,让他不愿再带酒来。
但他嘴上却不饶人,“没错,由着你白喝,福林楼都要垮了。”
“切。”秦晚月才不信。接过鱼汤吸溜一口,满口生鲜,“果然是好东西!”
风扬看着秦晚月那双黑暗里犹自映着星辉的眸子,喉结翻动,默默坐了回去。
“上次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怎么把靖王请到福林楼的?”秦晚月好奇问道。
风扬语气轻松,“请靖王难,请如梦易。只消让人在她面前说福林楼非贵人不能进之类的话,便能将她的心思盘活。”
这一点秦晚月十分认同。
如梦自从搭上靖王后,对自己的身份颇有执念,急于利用霞澜阁和福林楼来彰显自己的地位,殊不知越是如此,越让人轻视。
想起在撷芳楼见到的黄衣琴女,秦晚月问道:“你在撷芳楼也有暗桩?”
“不错,”风扬对她丝毫不隐瞒,想起漕帮的人最近频繁出入撷芳楼,他反问道:“你不是已经叫人调查她了吗?”
“果然是你的人。”那日黄衣琴女暗中助懒姑脱困后,秦晚月便让燕昊去查。
结果发现,那琴女与懒姑鲜有交集。而查她的来处,看似合理,却无从认证。
这样干净利落的背景,与风扬一般无二。
只是……
“此女五年前就进了撷芳楼,难道风老板从那时就开始布局了?”
如果真是这样,风扬所求,恐怕就不只是钱财这么简单。
风扬立刻笑道:“怎么可能?她叫杏芽,是龚哲的红颜知己之一。看在龚老板的面子上,她现在愿意配合我行事。”
风扬并未对秦晚月撒谎,却也不是全部的事实。
龚哲确实有很多红颜知己,但却不是因为其风流。
他之前在大玉便利用开设乐坊的方式,组建自己的情报网,用来协助家中的各项生意。
这位杏芽就是他来东都做生意时,安插在撷芳楼里的。
说起那位龚老板,秦晚月也有所耳闻,知道他经常出入烟花柳巷,便不再怀疑。
“那个杏芽,听话吗?”
风扬闻言,来了兴味。
“听话。你可要用她?”
秦晚月若有所思。
“撷芳楼总要有个花魁,以靖王的德性,也不会就此从良。与其便宜了其他女子,还不如让你的人去。”
“秦老板就没有青楼暗桩吗?”风扬当然乐于往靖王身边插人。但他也好奇,秦晚月为何不用自己的人。
秦晚月想了想,摇摇头。
意识到风扬可能看不到,又解释道:“漕帮的情报网很好用,我便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是没准备,还是不愿?”
风扬想起霞澜阁里那些展女们。
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