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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永别

人说话,所有人都盯着我,那些都是他的同事,有几个我看见过,我突然感觉特别特别的害怕。

“嫂子,对不起,对不起,”嚎啕大哭的人跑过来,满身血渍,“龙队和我一起出去的,我却没把他带回来,他是因为掩护我......”

眼前一黑,我昏了过去。

从昏迷中醒来,我不敢睁开双眼,我知道有人在擦拭我眼角的泪水。

“我在哪里?我怎么了?龙骄在哪里?早上他还说,晚上接我下班......”

“我好像记得我怀孕了,婆婆在催我们要孩子......”

“我不能哭,我不能哭坏了身子,我要好好的,不能吓着孩子......”

那天,是我知道自己做妈妈的日子,却是他离开我的日子。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看我最后一眼。

殡仪馆外,从局长到民警,齐刷刷几百个蓝制服举手敬礼,迎候着昏迷几度的我。

告别厅里,龙骄的遗体安放在一堆花圈后面,他穿着警服,警徽以下的身体被一条洁白的绸布覆盖着,旁边放着一束鲜花。

两位女民警紧紧地搀扶着我,我柔软地几次瘫在地上。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早上,他还是有说有笑地去上班,他对我说:“宝贝,晚上下班不忙的话,我去接你下班。”

只是几天前,我们还在谈起未来的宝宝,他一脸幸福和憧憬的模样。我靠在他的腿上,窝在沙发里,音响里响着舒缓的轻音乐。

一个月前,他问我:“宝贝,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可爱的小宝宝?我想要个女儿,像你一样漂亮温柔,聪明智慧。”

一有时间,他会钻进厨房,煲花生红豆椰汁汤给我喝。在他家里,他是母亲的掌上明珠,从来没有下过厨房,可是他知道我不爱做饭,只要有空,就会做我爱吃的菜。我嫌麻烦,说出去吃时,他会说,餐馆的饭不如自己做得卫生、放心。

他是那么阳光,他觉得世界美好无比,满树花开,湖水潋滟,阳光洒满山林,微风拂过城市,都会让他感叹生活的美好。整个世界都是他的遗嘱,而我却是他唯一的遗物。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我的婚姻刚刚开始,就唱起了曲终人散。

多少年,我一直相信,每个人都是一个半圆,在茫茫人海寻找着自己的另一个半圆,和你拼出完美的圆,有的人一生都没有找到。我是幸运的,我找到了,可是,上天却残忍地将它拿走,看着孤独的太阳,守着暗淡的月光,我该怎样穿越到生活的彼岸。

后来,我抽时间去看望他的父母,每次我们吃饭,都说很多事情,说得很开心的样子。每次在他父母家里,我不会掉一滴眼泪,但是一出门,就再也忍不住,在没人的地方,哭很久很久。我想,他妈妈也一定会在我出门后,才会哭出声来吧。

认识他的时候,他是那样阳光青春。熟识他的时候,他是那样体贴温柔。失去他时,我是那样失魂落魄,痛不欲生。我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没有哭出声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却全落在了衣服上。

龙骄的一生就像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画出一道凄美的光芒,转瞬间就消失了。

无尽的悲伤,让我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忘记了时光流逝,是什么日子了,我也没有去留意身体的不适,也没有心情去顾及肚子里的宝宝,我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我怕,我怕母亲的爱女心切,我怕好友的真挚关怀,我必须留下我爱情的见证。

从他离开的第一天,我开始给他写信,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看到,也一定可以听到我和他讲的话。

2010年6月15日 晴

亲爱的,

今天,我知道自己做妈妈了,你也要做爸爸了,我能够想象到你的兴奋,喜悦,你是那样渴望有一个女儿,像我一样。我不知道孩子是女儿还是儿子,但是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你却再也听不到这个消息了,在我得知你离开后,我多想和你一起走,永远陪在你身边,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在人世上,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怎样去面对每天的日升日落。我的心痛得快要死去了,我无法再写下去。

那段时间,每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吃完晚饭,梳洗完毕之后,就坐下来,雷打不动地给他写信,在信中,我和龙骄讲话,我告诉他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肚里的孩子,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好像以前一样,他去外地出差了。之后,就是和孩子讲话,告诉他爸爸妈妈爱他,虽然,他和爸爸今生今世都不会见面,但是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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