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有疼爱自己的哥哥和母亲,江山百姓的重担也不需要自己来承担,过得潇洒恣意。
现在当他坐上了这个位置,他才知道哥哥当年有多难。
每日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做什么事都不能随心所欲,要遵循考量的事情有一大堆。
门外的雨淅淅沥沥,屋里的晟天韫始终在冰冷的地面上,保持着端正的跪姿。
如果当年他若不是那么贪图恣意享乐,从不理会朝中各事,或许就能发现敌人的阴谋,早做防范的话,母后和哥哥也许就不会死。
此后的日子里,晟天韫都在悔不当初。
只有在清明时这样跪上一日一夜,他的心才能重获平静。
这雨断断续续下到了早上,导致丘芙雪很早就醒了。
虽然是早上,下着小雨的天空依旧昏暗,推开房门的丘芙雪看到院子里落满了一地的海棠花。
这种下雨天估计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丘芙雪想起值班室的茶叶不能受潮,夏菊和夏竹这两个大马哈也不知道有没有把盖子盖紧。
想到这里,丘芙雪就拿起屋外角落里的油纸伞,撑开伞冒着小雨走了出去。
走到重华宫门时,她看到苏青何居然早早就来了,往日他都是临近中午才来的。
丘芙雪刚走上前准备打招呼,苏青何就对她说:“既然来了,跟我走吧。”
丘芙雪就这样跟在苏青何身后,来到重华宫东北角的佛堂,此时佛堂里竟然亮着灯。
这里是一个两层的塔楼建筑,平日里都是关着的,会有专门的人定期打扫。
苏青何走到佛堂门前,把油纸伞直接放在门口,就推门而入。
一楼供奉的是佛像,随着丘芙雪的进入,那些燃着的长明灯居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灯花爆响。
苏青何带着丘芙雪上了二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端正地跪在地上。
看到晟天韫就这样跪着也不拿东西垫膝盖,丘芙雪不禁感到吃惊。
她看了一下堂前,供奉的是晟天韫母亲和哥哥牌位,顿时明白了几分。
苏青何连忙上前搀扶:“你每年都要如此吗?这种天气跪一夜,膝盖着了寒日后会残废的!”
晟天韫不为所动,他冷声道:“还没到时辰!”
这时丘芙雪听到窗外有小鸟的声音,她走到窗边,轻轻把窗推开一个缝隙,一只小鸟直接窜了进来。
这只小鸟应该是为了避雨才躲到这个屋檐下的,因为好奇才跑进来的。
因为开了窗,一阵风进来,油灯又噼里啪啦响了几声。
丘芙雪轻声道:“哎呀,你是来看谁的?”
她话音刚落,小鸟就扑腾着飞到了晟天韫的面前。
丘芙雪捂着嘴惊呼:“啊……你是来看太子殿下的,那你是?”
晟天韫眼眶泛红地看着地上的小鸟,小鸟不断歪着头与他对视。
丘芙雪慢慢走过去:“故人的亡魂会附在动物身上,会在清明时来看他思念的人。”
晟天韫想起哥哥曾经和他说过,下一辈子想做一只鸟儿,自由自在地飞翔。
就在晟天韫想伸手去触碰小鸟时,丘芙雪立马制止道:“别碰,不能碰的……”
晟天韫立马乖乖把手缩了回去,苏青何转过头无奈地对丘芙雪撇了撇嘴,似看穿了她的把戏。
苏青何把跪在地上的晟天韫慢慢扶起,由于跪得太久,他的膝盖无力站直。
就在这时,那只小鸟突然跳到台面上,弄乱了案桌上摆放的贡品,似乎在宣告不满。
苏青何:“你看,它急了!”
晟天韫双眉紧蹙,他揉了揉膝盖努力站直身子,小鸟跳了几下就从窗户的缝隙重新飞了出去。
苏青何就这样搀扶晟天韫朝着寝殿走去,丘芙雪跟在他们后面替他们撑伞。
回到寝殿后,苏青何吩咐元宝准备热水沐浴,丘芙雪则蹲下检查晟天韫膝盖的情况。
晟天韫伸手摸向丘芙雪两鬓垂下被雨水打湿的散发,语气轻柔道:“怎么淋湿了……”
丘芙雪看着那双淤青红肿的双膝,不禁一阵心酸。
他的内心一定十分痛苦,才会这样折腾自己。
听苏青何的意思,他每年都会如此。
丘芙雪语气不悦地噘嘴道:“淋湿总比你风湿好!这种潮湿阴冷的雨天跪这么久地板,不用等你老,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