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连姑姑按住她想要推开大门的手,“还是先治黎公子要紧。”
华沐念转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看得她心里直发毛,就在她想要妥协的时候,华沐念忽然展颜笑了出来,“好啊。”
连姑姑松了口气,暗使眼色,让人赶紧把里面的事情处理好。
接下来的路再无干扰,众人还未走到厢房,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夫就被踹了出来,还紧接着传出几声喝骂:“狗东西,还说你是什么民间遗留的名医,就是徒有其表,还不快走,等着本相把你下狱是吧。”
“老爷,北儿的病本来就难治,他也是尽力了,何必这样说话。”
一道温柔的身影快步走出,她宽语安慰之后,又亲手将太医扶起,替他抚去身上的灰烬,给了好几方银子。
“哼,合着不是你儿子,就你有闲心在那儿装大度!”屋子里传来一句高声嚷叫,“呜呜,我可怜的北儿啊,这满京的太医竟没一个有真本事的,全是草包。”
“哼,看来皇后娘娘请的人也入不了夫人的眼了。”连姑姑冷哼几声,帮着对付几句,然后赶紧快走几步,扶好那个温柔的夫人。
“切,这算什么,算娘娘她啊总归还有良心,没有忘了她亲弟弟。”
屋子里的声音明显弱了下去,可还是有些嘴硬。
“连姑,你来这儿,娘娘那儿怎么办?”
说话轻声,言语温柔的夫人谈到黎颜时,眼里满是爱惜与骄傲。
“姨娘放心,皇后娘娘那自有人照顾着。”连姑姑低头答话,说话的声音明显恭敬许多。
“这是?”
黎颜的母亲杜氏向来大门不出,因此不识得华沐念。
但只略略凝看几眼,就觉得眼前的人气势逼人,难道是皇宫的哪个公主?
“啊!华三小姐!”
屋子里冲出一个满身香粉气的人,华沐念只觉得一块肉墙瞬间挡住了眼前的光。
“华小姐您竟然来了,儿啊,你有救了!”
华沐念被这香气熏得有些头晕,她还反应不来,就被人给拽到屋子里去。
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伴着的还有动物腐烂发臭的味道。
华沐念喉咙一耸,差点没吐出来,无助地摇晃着小手。
“小姐怎么?难道是这屋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就知道……”
那只肥熊越发靠近,酸浓的脂粉味冲得华沐念再忍受不住,一巴掌就跟着扇了出去。
“嘿嘿,”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华沐念,“刚刚你的脸上有一只虫子,我把它打死了,你——不用谢我,我该做的。”
华沐念做出手势,三福会意,赶紧跑去把窗户门窗给打开。
“臭丫头,”肥熊转头朝着三福大吼,“要是冷到我家北儿,老娘剥了你的皮!”
“慢着,”华沐念出声阻止,“你要再说一句话话,多管一件事,我就不治了。”
这话果然管用,那肥熊转头讪讪笑了几声,“华小姐别生气,我就是一时着急,平日里我待下人极好,从没说过一句重话。”
华沐念懒得揭穿她,她这个庸俗愚昧、暴发户的样子简直跟虚伪市刽的黎威是天生一对,只是那温柔端庄的水葱似的人物竟然是他的小妾?真是奇怪。
“你们全都出去,这里有我就行。”
华沐念将众人赶出去后,走到床前,看着黎顾北满脸通红,痘疮爬遍,不由嫌弃得皱起小脸。
掀开被子一看,胯部以下发红发烂,一股一股地流着脓,腰部绕着一圈圈厚绷带,也透出发酸难闻的臭味来。
“活该,”华沐念吐出两个字,“没把你弄死简直是姑奶奶我发大善心了。”
原来那日华沐念扮作乞丐,贴身在他腰间藏了一种蛊虫。
这蛊虫性子毒辣,繁衍极强,从肚脐眼爬进去后就开始疯狂造起下一代。
原本不至于那么快就爆发蛊毒,但黎顾北每日流连风月场所,寻欢作乐毫无顾忌,肾精尽失,直接就造成了蛊虫的彻底狂欢。
更何况这屋子阴冷之气极重,华沐念一进来就打了个寒颤。
“有这些东西缠着你,你就是想好也难啊。”
华沐念拖到现在才解决,也就是想让那些极阴至寒之物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直到他们都心满意足之后,自己好再来折磨他最后一程。
与敌卖国?
呵呵,都敢欺负到姑奶奶我头上了,也不看看你有几条命!
她转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想到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