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古时期腹绞疫爆发的时候，华沐念也是想过用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可当时的虫子不知是毒性太高了还是怎样，竟半点效处都没有，最后还是借了燧人氏的阳火将虫子尽数烧死了才算结束。

因着华沐念救了敬，引发了后面连续的消极反应，再加上救治不力，死了很多人，华沐念的躯灵就被上古神给取了出来，流放在千里之外的山川海外，回来的日子遥遥无期。

如今人力强盛，神息渐退，又因着敬的献祭，华沐念才有重新回来的机会，故而对于之后的大地上又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一概不知的，可现在看来，轩辕错好像还模模糊糊地记得起一些什么东西。

轩辕错见华沐念一脸着急的样子，也赶紧绞尽脑汁地想，口里说出来的话好像是他说出来的，又好像是另外一个人。

但听得轩辕错轻声道：“无忧的墓碑下埋着药方。”

“药方？”华沐念眼前一亮，又想到无忧，那就是自己上古时期的坟堆了。

“你还记得在哪儿嘛？”

轩辕错忽然紧闭了眉头，仔细想了好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见他睁开眼，眼眸里满是疲倦，“姐姐，我好饿。”

华沐念赶忙将面食给他端上，他在吃的时候，小手不由自主地搭上他的额头，见他真的想不出什么来了，华沐念这才放了手，她敲了敲马车墙壁，那三人即刻又赶了进来。

“李羽，你是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对这肯定非常熟悉。你回去查看看，哪里有无忧墓碑的消息。”

“那不是个神话传说嘛？您还真信那个商玉的话啊？”李羽有些难以理解，“属下昨夜查了下，商玉是近来三月才来京城的。他在无名道观待了一个月，在丞相府待了一个月，甚至还在宫里也待了一个月。小姐您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商玉也是那天才从宫里回来，他是最后一个报名的大夫。”

“别的信息呢？”

“都被抹去了。”李羽眸子暗了暗，商玉的身份未明，他们也不好直接处理掉，要是不小心染上什么风波，掉入陷阱里，在这个节骨眼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料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江大浪。无忧墓碑的事，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悄悄去做，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李羽退了下去，华沐念又吩咐三宝带人去尽可能地多找薄荷。

“小姐，那咱们现在是去哪儿？”

“回鬼王府。”华沐念替轩辕错正了正头发上的簪子，轩辕错听了好些，好奇道：“那我呢？姐姐，我要干什么？”

“你是王爷，以后不能再叫我姐姐，要是被别人听到怎么办？”华沐念有些无奈，一旦他的事儿传了出去，有心的人只要抓住把柄，就能污蔑她，给她安个挟王爷胡作非为的名头。

轩辕错被这样说，神色有些委屈，“为什么？”

“要是被人发现你年纪还小，他们就会把我抓走，我就真的再回不来了。”

华沐念这话果真有几分作用，轩辕错的面色一下子就严肃起来，着急道：“我该怎么做？”

华沐念见他这样，心里有几分不忍，但转念一想，自己终于一天要不在他身边，他要是露出了什么弱点，怕是顷刻间就要被人给蚕食了不可。

想到这里，华沐念还是咬了咬牙，“你要记住，除非在我面前，你再也不能露出这些天真幼稚的样子。你要想象你自己是个二十岁的人，严肃冷漠，不怒自威……”

“华沐念。”

轩辕错压低了声音，华沐念整个人不由得抖了一下，对上他的眼睛，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可是刚才那样？”轩辕错的眼睛复又变得纯稚了起来。

“是。”

——

华沐念一行人回了鬼王府，甫一进去，就钻进小屋子里研究起来。

轩辕错不肯离去，硬要坐在外屋守着。

华沐念没了法子，便也随了他，兀自沉浸在制作符篆与符水的过程中。

时间来到晚上，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敲门声响起又落下，落下又响起，时间已然悄悄溜走了好些。

最后还是轩辕错端了小餐桌，吹熄了一株蜡烛，烛火暗暗摇曳，晕了眼睛，华沐念终于才有了些反应，茫然抬头，“怎么了？”

“很晚了，呐，吃饭。”

华沐念眼睛恢复了几道清明，还是摇了摇头，摆弄了下手里的东西。

轩辕错又吹灭了一盏，华沐念已然看不清手中的东西了，她还来不及反抗，一只大手已然将她手里的玩意儿全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