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宁穿到了小婴儿的身体里,连睡意也控制不住,她在睡意袭来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努力集中意识,心中大喊【娘亲,您千万别把爹爹赶到书房去睡!我想起来了,今晚那个表姑姑要爬爹爹的床啊!】
姜夫人柔和的脸庞一僵,表姑姑?
这侯府里的客房中可不是住着一位表姑娘嘛。
这位柳姑娘是她继婆婆的娘家表侄女。
武威侯府的老侯爷与原配侯夫人感情甚笃,可惜原侯夫人体弱多病,在姜焱十几岁时就早早的撒手人寰。
老侯爷当时仍是壮年,偌大的侯府也不能无人打理。
因此过了几年,便续娶了柳氏。老侯爷去世后,柳氏就守在老宅中过日子,倒也不怎么插手侯府的事情。
这位表姑娘听说是一年前投奔到侯府老宅的,说是父母已亡,一个孤女日子难以为继,愿意侍奉在表姑母身侧。
柳氏收留一个远房表亲,她和侯爷也没当回事。
不过在两个月前,她这位继婆婆突然将这位表姑娘送到侯府来,说是她年纪大了,不能照料媳妇生产之事。
好在这位表姑娘细致妥贴,是个细心人,就让她来替自己来侯府看顾着。
侯府婆子丫鬟一大堆,堂堂侯府主母怎么会少了人伺候。不过既然是继婆婆的一片心意,她也不好一口回绝了,毕竟继婆婆也是婆婆。
身为侯府主母,后宅的阴私之事她纵使没经过多少,也听了不少。她可不会让一个陌生人近身,因此打定主意远着点这位柳姑娘。
好在这位柳姑娘进了侯府之后,倒也不怎么在她跟前凑。偶尔做些吃食送过来,陪着她说会子话就走了。
那些吃食她也让人仔细检查过的,并没有什么不妥。其他时候,她也都安安静静的。
渐渐地,她对这位柳姑娘便没有太过防备,甚至都快忘了侯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了。
原来,这位柳姑娘竟然怀着这种心思!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只是不知道她这样做是自己爱慕虚荣,想要在侯府后宅谋得一席之地,还是受了老宅那位的指使?
姜以宁已经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她的心声也断断续续的。
【娘亲刚刚生产,身子虚弱……便让爹爹去书房去睡……爹爹被那女人下了药……
继祖母逼着爹爹纳了她为妾……后来她偷偷进了爹爹的书房……
将与敌国通信的伪造书信藏在了书房暗格,被皇帝派人搜了出来……后来爹爹被皇帝以谋反之名五马分尸……哎呀好困,娘亲不要赶爹爹走……】
小小的声音消失了,姜夫人抱着姜以宁的手已经微微颤抖起来。
说中了!
她刚刚生产完,身体虚弱,不能伺候侯爷不说,婴儿夜里总会啼哭,虽有嬷嬷们照看,她夜间也免不了要看顾的。
为了避免扰到侯爷安眠,她确实准备这些日子让侯爷去书房睡的。没想到,这差点让人钻了空子!
见她身子微微发抖,姜焱目露关切:“怎么了,芸娘?可是累了?快躺下好好休息。”
姜夫人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侯爷,我无事,睡上一会就好了。”
自己的儿子女儿都在这里,她不能把未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污了他们的耳朵。
这件事,她心中已有对策。
见母亲确实累极了,妹妹也已经睡着,姜云舟和姜以洛便告退出了正院。
玲珑则将睡着了的小小姐抱到偏房。
正院的卧寝中再无他人。
姜焱扶着姜夫人躺下来,姜夫人握着姜焱的手,眼中簌簌落下泪来,满脸都是后怕:“侯爷,咱们的阿宁差点没了。”
她将生产之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姜焱,姜焱听后面色冰冷如霜,手握成拳头恨恨砸在墙上,咬牙切齿道,
“这个老虔婆!竟然敢对我侯府小姐下毒手!本侯势要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
姜夫人摇头到:“侯爷,要杀一个嬷嬷并不难。可是幕后的黑手却没有半分损耗,反而是会打草惊蛇。这个仇,咱们迟早要报。”
姜焱脸色一黯,他的声音无比沧桑:“芸娘,武威侯府世代忠良,子孙皆为大晟战死。我实在是想不通,皇帝和太后为何要置武威侯府于死地。”
姜夫人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夫君,低声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侯爷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