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说话的时候，那双挺懒散的眸中略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情绪。

他开了单递给凌音，不经意问了一句，“你这不是家暴吧？”

凌音还没说话，旁边的警官正色道，“不是。”

林圻在抿了抿唇，不由看向对他有所怀疑有“家暴”行为的医生。

顾辞察觉到他的视线，笑了笑，眼睛微微弯起像月牙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加上救死扶伤的白大褂，更像正义使者。

“拿了药就可以走了是吧。”凌音神色恹恹，看起来有几分疲惫，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嗯。”顾辞看着和刚刚在换药室判若两人的凌音点点头。

“谢谢顾医生了。”凌音慢吞吞地准备接过单子，就先一步被一只手截走了。

她也没在意，转身就往诊室外走，医院的地板上贴着指示条，缴费处也明晃晃地在门口处。

她不紧不慢地走到窗口，林圻把单子递进去，手机揣在右边的口袋，凌音别着手去捞。

林圻付完费拎着药，看着她有点搞笑的动作，唇角微微上扬，“当做弥补的医药费了。”

凌音捞出手机，转身对着尽职尽责跟着的警官说，“我能去趟便利店吧？”

“可以。”

凌音出了医院就进了旁边的便利店，出来后她已经点了一支烟，吐出烟圈，弥散在夜晚的冷风里。

她就抽了两口，下意识想掐了，顿了一下走到一旁的垃圾桶捻灭后才扔进去，拉开车门上去，“走吧。”

她的眉眼不似刚刚那般无精打采的，有了点精气神，警官挠了挠头，这口烟是她的精神食粮？

林圻同她一起坐在后排，拧着眉，“刚刚说完忌烟酒。”

“忘了，下次注意。”凌音现在出奇的好说话，她坐在左边，刚好没受伤的手能支起搭在窗户边缘，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外边光秃秃的景。

车子到莫城警局，因为凌音包扎缝合这一茬，原本的十来个人早就已经审了一遍。

除了刀疤哥其余人都老老实实交代了，刚刚的警官估摸着是队长，见当事人和受害人都来了，眉头才稍微舒展了一点。

拍了拍小弟的肩膀，“医生怎么说？”

跟着去医院的警官如实报告，“缝了十二针。”

队长明显愣了一下，偏头去看和没事人一样的女生，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年纪很轻。

不知道怎的，队长却从她身上看到了不属于少年人的心性，那是一双站在山顶看山下人的眼睛，什么都看清了却又自愿回到山下。

坐在笔录室里，林圻说着当时发生的事，因为警察去的时候只看到开枪和夺枪的画面，林圻前边的描述对案件很重要。

“那他因为什么会对你们生了歹念？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队长抬起头问林圻，目光不经意扫过凌音。

“她怎么会受伤？”队长指了指那缝了十几针的手臂。

凌音的坐姿有几分随意，言简意赅，“他要报复的对象是我，之前在云城犯罪未遂，现在跟到莫城来了。”

“具体的犯罪是指？”队长揪到了其中的重点。

“企图猥亵未成年。”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沉。

队长明显一愣，又是猥亵又是非法持枪，都被这年轻小姑娘碰上了。

据刑法，非法持有枪支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

刀疤哥持枪伤了人，子弹深入小腿，故意伤人罪，之后还意图伤人，牢饭是免不了了。

一切结束后，队长还在和手下交代着事情，凌音正打算走，深更半夜的，她已经错过了最佳入睡时间。

出了警局，凌音把车钥匙扔给林圻，自己打开后座车门弯身坐上去。

林圻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里的钥匙，有一阵风吹来，他无奈笑笑，她还真是大胆肆意…

车子平稳地驶在路上，林圻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的人，还以为她会休息一会儿，结果拿着手机看的入神。

良久。

她才轻声开口，“知道隐门为什么会落的叛徒横生么？”

这话其实说的并不好听，隐门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外界的人听了都要忌惮三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林圻第一次听她这么正经地提起隐门的事，虽说她言语冷漠，却也只是一笑置之，“为什么？”

他不信一个枪械设计师的头衔就真的能让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