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我来救你了。”
司念见他一动不动,想伸手碰碰他,可想起两人还有误会没解除,只能作罢。
她蹲在他面前柔声道:“其实我哥哥没想杀你,他很想交你这个朋友,你......”
司念犹豫了一会,将声音放的更低,带着劝解的味道:“天下大势已定,不论是你,还是那些士兵,完全可以选择过另一种生活。”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她搭上他的手:“相柳,我只要你活着,好好活着。”
相柳眼婕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轻轻抚上她光洁的脖颈,司念瞪眼看着他,心里涌上阵阵寒意。
女子的脖子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似一块上好的美玉。
相柳一寸寸加重手上的力道:“二王姬有何高见,说说怎么好好活着?嗯?”
“我,我......”司念感觉空气在一点点减少,窒息感如潮水般疯狂涌来。
相柳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说呀,二王姬不是向来巧舌如簧吗?这会怎么不说了?”
司念在他眼里看到了不同于以往的浓烈杀意,他这次是真的想杀了她。
她忽然笑了,卸了一身的力气。
她累了……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简直是可笑。
相柳想过她或许会哭,会如往常般胡言乱语。
他设想了千万种情形,告诉自己不论她说什么,一定不会再放过她。
可此刻,看着面前扬起的小脸,竟然从中看到了解脱。
猛地松开手,甩开了她。
司念身子软了下去,趴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真如鬼门关走过一遭般。
相柳起身向门口走去,经过她身边时,淡漠道:“如果你是司念,我绝对会杀了你,可你现在是晧翎二王姬。”
“我承认我可能想杀西炎的王子,但绝不会杀晧翎的王姬,我们辰荣义军绝不想得罪晧翎王,所以......”
他轻嗤一声:“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司念手比脑子先一步反应过来,伸手拉住他衣摆,使劲仰头看他:“如果我说,我不是皓翎忆,只是占据她身体的一抹异世之魂,你……信吗?”
相柳低头迎上她的视线,显然不信她的鬼话。
这人真是可恨,都这样了还在想怎么骗他。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非想作死的话......”
他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我会真的杀了你,以相柳的身份杀了你。”
说罢,一脚踢开司念,头也不回地走了......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隐隐透着一丝压抑。
玱玹不知在院子里等了多久,身上泛着丝丝凉气,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回头:“九命大人可有答案?”
相柳答非所问:“听闻西炎玱玹非常护短,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玱玹似没听到般,自顾自道:“阿念虽然有时候爱耍小脾气,性子也张扬了些,可只要她愿意,让人喜欢并非难事。”
“一个在只有阳光、彩虹、鲜花的纯净世界中长大的人,对长于阴暗、茹毛饮血的人,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你说对吗?九命大人。”
相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屑道:“所以呢?”
玱玹也笑,指着院里开的正好的梅树对相柳说:“这里原本没有树,是阿念要看,才栽给她看着玩的。”
“从小到大,但凡她喜欢,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满足她,作为哥哥,总想着多宠她一点,只要她开心就好。”
“怎么?西炎玱玹捉我来,是为了给我炫耀你们的兄妹情深?”
玱玹敛了笑意:“我虽不知道你们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会让阿念如此执着于你。”
“她既然喜欢,我也确实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知……九命大人意下如何?”
“我们永远不可能是朋友,明知道答案,又何必做这些无用功?”
相柳虽是辰荣的将军,却也是妖怪,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招降他,无非多费些口舌,作为九头妖,玱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值得相柳为洪江卖命。
他以为相柳之前拒绝招降,无非是诱惑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