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是被尿憋醒的,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挣扎起身,拢好衣服,掀帘走出营帐。
冷风一吹,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她打了个冷颤,将衣领拢的更紧。
天空依然黑沉沉一片,一弯残月挂在天上,泛着清冷的光。
司念胡乱用清水抹了把脸,在厨房顺了个干巴巴的饼子,就着凉水,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早饭。
她见天色还早,背上药篓,召出任意门,去了之前住过的山头。
走之前,她想着来都来了,索性去沈淮之别院瞅一眼。
沈淮之拄着拐在房间走了会儿,直到练出汗才停下。
他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拐杖搁在书桌旁,将宣纸铺开,眸色认真,下笔果断。
不一会儿,一个娇俏的女子跃然纸上,惟妙惟肖,仿佛下一秒,女子就会笑着从画中跑出来。
他盯着女子明媚的笑脸,眸色温柔。
司念站在山包上盯着漆黑中的那一点光亮,摇头感叹:“优秀的人果然优秀,估计又在研读医书。”
她将背篓往上一耸,暗下决心,不能仗着自己那点医术就停止学习。
她又满山逛了逛,见时间差不多,把东西悄摸送回去,就去了永安城。
相柳又一次扑了个空,他站在空荡荡的营帐内,想起刚才老陆又一次对司念的夸赞,开始默默思考,自己对她是不是太过苛刻。
看来她是真的没地方去,才会这么努力表现,争取不被赶走。
司念看着面前又堆成小山的脏盘子,表情极其痛苦,她真是把这两辈子的碗都要刷完了。
现在已是隆冬,风刮在脸上如刀子般。
她咬牙将手伸进冰凉的水中,用竹筅一个个刷的很是仔细,结束时,手已经红肿的没有知觉。
“你过来看着火。”厨娘看了一眼锃光瓦亮的盘子,又扫了一眼他的手,招呼道。
吃饭时,有人蹭到他身边跟他拉家常:“小兄弟,你也太实在了吧。”
狼吞虎咽的司念,艰难咽下口中的饭,疑惑地看着他。
那人左右看了看,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不用刷那么干净,差不多行了。”
司念朝他笑了笑,继续低头扒饭。
忙碌的一天终于又结束了,累成狗的司念照例睡前猛灌水,沾枕头就睡。
三天的打工生涯终于结束,她用手箍了箍腰,好家伙,直接瘦了一圈。
“怎么才七十五文?”
“第一天你才干了半天,当然是按半天的工钱算。”
“可是......”
“快滚滚滚。”管事一把将他推出后门。
司念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恶狠狠踹了一脚,才不解气地离去。
“小司。”有人在后面喊了他一声。
司念停住脚步回头看去:“怎么了?李姐。”
来人正是厨房管事的厨娘,人称李姐。
李姐递给他一封信笺:“我之前的东家,让我给物色个手脚勤快的人,你如果没地儿去,可以去那里看看,工钱待遇都很不错。”
司念一怔,接过信笺:“谢谢李姐。”
李姐笑着拍拍他肩膀:“我看人很准,你以后绝对会有大出息。”
司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她之前也觉得自己非池中物,手握剧本,拥有上帝视角,来自未来,赚钱养个柳柳蛇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
只是没想到赚钱这个事,什么时候都不容易啊!
告别李姐,她看了一眼信笺,循着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雅庭阁。”
她站在门口仰头看着牌匾上的名字,“还挺有诗意。”
一进门,店小二就热情迎了上来,丝毫没有因为她穿着简朴而怠慢。
原来是个茶馆。
司念打量一圈,拿出信笺:“有人介绍我来做工的。”
茶馆掌柜的是个慈眉善目,身姿挺拔,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爷爷。
他接过信笺,扫了一眼,捋着胡子朝司念笑道:“一天干两个时辰,工钱月结,一个月一两银子。”
司念一听眼睛都要冒光了,忙点头,生怕对方反悔。
“叫我九爷就行。”
“九爷好。”
九爷眯眼笑了笑:“明天来上工。”
司念不但寻到新工作,薪水还很可观,老板也很和善,在酒楼受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