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唯一一张床,她也没多想,累了一天,只想好好睡个觉。
边往床边走,边对相柳说:“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说着就脱鞋上了床,往里面一滚,拍了拍旁边:“还站着干嘛?你不累吗?过来睡呀。”
相柳看着躺在床上,非常自然招呼他的人,她对他真是一点女孩家的自觉都没有。
“不用。”他冷硬拒绝。
司念侧身支起头看着他:“你害羞了?”
看出她眼里的挑衅,相柳勾唇,吹灭烛火,在她身边躺下。
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床又小,两个人不可避免地挤成一块儿,身子贴着身子,黑暗放大了每个感官。
司念戳了戳他的后背:“柳柳蛇,你转过来呗。”
“闭嘴,睡觉。”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意儿,一个劲地戳他:“我想要你抱着我睡。”
面前的人毫无动静。
司念撇嘴,不解风情的呆头蛇。
盯着面前的纯白,她以手指作笔,一笔一划地在他后背写了几个字,乐此不疲地写了一遍又一遍。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后背的触感格外强烈,还以为她在乱写乱画,直到心里随着她的不断重复,勾勒出整个轮廓。
睫毛轻颤了颤,压下心中的悸动,他缓缓闭上眼睛,遮住所有的情绪。
司念写着写着,眼皮越来越重,手往他身上一搭,美滋滋地和周公下棋去了。
相柳不经意翻了个身,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一夜好梦。
“早啊!”司念笑眯眯地向在院子里转头玩的小柱子打招呼。
小柱子轻哼一声,显然还没消气。
司念被他孩子气的动作逗笑,左右看了一圈,问:“跟我一起来的大哥哥呢?”
“对不起啊,昨天是姐姐的错,可以原谅姐姐吗?”
小柱子依旧不理他。
“给你买很多很多的糖,好不好?”
小柱子又对她亲亲热热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相柳从屋后走了出来。
“你去哪了?”
想起昨天晚上那几个字,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随便转转。”
在老妇人的极度邀请下,两人又留下吃了顿早饭。
吃饭时,自然而然就聊起小柱子身上的毒。
老妇人想起什么,有些混浊的眼睛泛起点点泪花。
在这个人神妖混居的世界,神有神力,妖有妖力,人最弱小,可比人强大妖却处在食物链的底端。
很多人为了钱会诓骗小妖,把他们买到死斗场里做奴隶,供人取乐。
老妇人的孙子就是在死斗场里出生的,她儿媳被骗进去时,人已经怀孕。
一个怀孕的妖奴引起很多人的兴趣,人们比起看她跟别人打架,更想看她如何生孩子,想看看一只妖是如何生子,生出的孩子又是怎样的。
她被关在笼子里,穿着特制的衣服,只把浑圆的肚子露在外面,在特定的时间段,会被拉到场上,应看客的要求吃下各种乱七八糟的药,被按压肚子,拍打肚子。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在各种非人的折磨下,她都咬牙挺了过来,直到孩子出生那一刻。
随着她的讲述,司念整个人像是溺水般,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一个怀孕的女子,袒露着肚子每天曝光在各种视线之下,供人取乐,想想就令人胆寒。
老妇人抹了抹眼泪:“当我们打听到她身在何处时,她已经死了。”
“救不出来呀,根本救不出来。”老妇人情绪有些失控。
“后来,我儿子用自己替出了小柱子,死在了里面。”
“小柱子从娘胎里就中了毒,能活到现在也是福大命大,是儿子儿媳在天有灵,保佑着我们小柱子。”
司念将手帕递给她,看了眼外面正在自娱自乐的小柱子,郑重对老妇人说道:“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他。”
直到走出老妇人家,司念还没有缓过神来。
相柳垂眸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抬起的手顿了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司念一方面是为这一家四口难受,另一方面是因为想起相柳小时候。
小柱子有一对很爱他的父母,还有一个很爱他的奶奶。
他父亲义无反顾的用自己的生命救出了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好好活着,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