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一顿，推了推他：“你先起来。”

被推开的防风邶脸色阴沉：“怎么了？”

从进入浓雾中，防风邶就表现的很奇怪，但仔细一想，除了对她更热情外，又找不出别的奇怪的点。

司念直愣愣地盯着他，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是防风邶吧？”

防风邶被她问笑：“我不是防风邶，我是谁？”

“你突然对我这么主动热情，我有点不习惯。”她小声嘀咕道。

防风邶笑：“这难道不是你心中所想，不是你心中所愿？”

好吧，这确实是她一直希望发生的事，在对他展开猛烈攻击的同时，也希望对方多给她一点反应，而不是一直清冷克制。

司念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归想，只是你突然这么做，我一时有些不适应。”

防风邶情不自禁地又亲了亲她的嘴角：“你可以从现在开始适应。”

见他还想继续，本该享受的司念，冷不丁推开他，在防风邶不悦阴冷的目光中，跳下桌子朝外跑去：“我先冷静一下。”

她站在院子中央，转头朝右侧看去。

“玱......玱玹。”她敲了敲紧锁的竹门。

比起小夭，玱玹好像更正常一点，最起码面对他时，心中没有那股怪异的感觉。

等了半晌，玱玹神色慌张的打开门，细看脸上还带着几丝不正常的红晕。

司念对上房间中小夭幽深的目光，也顾不上跟玱玹保持距离，拉着他向竹屋外跑去。

跑到离竹屋百米远的时候，玱玹扯住她：“发生什么事了？”

司念停住，抬头打量他。

玱玹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熟悉感，耳边突然响起永安街头，女子的一句：公子搭讪女子的手段太老套了。

当时，他为什么会唐突地叫住她，也是因为这股莫名的熟悉感。

司念神色严肃地问道：“你俩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先回答我。”司念打断他想要反问的念头。

玱玹一噎，如实告知：“小夭说她看到前方有个绿点，我们就过来了。”

“你们不是一起进入浓雾中的，为什么只剩你和小夭？”

她记得当时玱玹除了拉着小夭，还牵着阿念，就算和其他人走散了，也不能和阿念走散吧？

她对他说的话都透着一股子熟稔，玱玹脸上又挂上一贯的笑意，反问道：“为什么你和防风邶会来这里？”

司念扶额，无奈道：“你不用防我，我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觉得小夭有些不一样吗？”

玱玹面上不显：“为什么这么问？”

司念都要急死了。

在玱玹眼中，她跟他们根本不熟，更不可能知道玱玹一直压抑的心意，甚至要装作不知道小夭和涂山璟的情意。

简而言之，他们现在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她不能明说，只能隐地说出自己的怀疑：“邶从进入浓雾中就对我格外热情，这个地方也是他带我来的。”

顿了顿，她又说：“之前我跟小夭在沈府的宴会上见过，我俩很投缘，但今天竹林中的她，总给我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

玱玹垂眸听着，想起刚进入浓雾中的情形。

原本一行人离得很近，他甚至能感觉到涂山璟就站在小夭的另一侧。

他知道涂山璟牵住了小夭的手，也知道涂山璟想趁着浓雾和小夭单独待在一起。

在内心一番天人交战后，他松开了小夭的手，任由涂山璟带走了她。

他不想这样做，又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需要涂山氏的支持。

他在浓雾中颓然地走着，直到身边的声音渐渐远去，连阿念什么时候松开他手的，他都不知道。

也许是浓重的白雾给他的安全感，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来时路，没有阴谋、没有诡计，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让他慢慢放下戒备。

他想起朝云峰上的凤凰花，想起和在小夭一起的快乐时光，又想起这一路走来的艰难险阻。

他时常会想，如果父亲没有殉国，母亲没有殉情，姑姑没有战死，小夭没有被送走。

如果没有战争，他与小夭会在亲人的庇护下，幸福快乐地互相陪伴着长大。

待到娶妻年岁，他会向姑姑求娶小夭，姑姑可能会怪他太过浮躁，母亲会将若木花亲手戴在小夭头上。

她会成为他的妻，他会成为她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