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做的饭真的好难吃啊。
那些东西根本不能下咽,但是师父不在,不吃饭就要吃草,她只能把勉强能吞下去的东西嚼碎吞进肚子。实在连放进嘴巴都很痛苦的食物,她就直接吐掉。后来师姐有些长进,做出来的东西都能咽,独活也渐渐吃习惯了。
还有两条蛇,独活几乎已经忘记了,居然在梦中又出现。那是她和师姐去捉山鸡的时候看到的,盘在树上嘶嘶吐着信子,于是她顺手摘回去养着了。养了多久记不清,只记得蛇肉有点老,是叫师父炖的,和师姐做的饭简直是云泥之别。
十三岁那一年,师父飞下山崖。
这件事印证了她已经认定的事实——没有任何属于她。没有任何人,任何物,是属于她的。就连她的命也一样,是早在四岁时就应该投入冰冷湖水的,要不是在湖边被师父捡到,她早已下去与家人做伴。
再后来,就是练功,下山,报仇。
梅村十三霸,还差两个。
独活睁眼。
“你醒了……别杀我别杀我!是我救醒你的!”药仆被掐得脸色发白。
独活一放开手,药仆立刻捂着脖子弯腰咳嗽,惊骇地看了眼这里和床的距离。
“这是哪?”
独活试着运了下内力,有些凝塞,但不碍事。
药仆连忙答道:“芍药谷。是迟至给你下了蛊后带来这里的。”
“迟至?”
“他有事外出,命我看着你。”
“你给我解的蛊?”
“是是,这蛊我也会解。”药仆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为什么。”
“独活姑娘本应逍遥人间,被迟至这样对待,我看不惯,因此才违背命令。”
“给你机会,再说一次。”
药仆支吾片刻,在独活冷冷的眼神中说了实话:“我希望独活姑娘答应我一个条件,杀了迟至。”
“如果不呢?”
药仆笑笑,道:“外面有奇诡阵法,如果没有我引领,独活姑娘就走不出芍药谷了。”
“好。”
药仆眼睛亮了亮,谨慎道:“独活姑娘不若发个誓,约定个时限?”
独活道:“你我出谷后,如果三个月内你没有听到我杀迟至的消息,我即刻暴毙。”
“姑娘实乃痛快人,我这就带你出谷,随我来。”药仆基本确定完成任务,心里放松,带着独活穿过阵法。
独活一语不发,紧跟在后。
“这前面过了河,就出谷了。”药仆笑道,“提早祝贺独活姑娘成功。”
“多谢。”独活手中匕首一送,划断了药仆的咽喉,在他难以置信的神情中解释,“你出不了谷,那毒誓便算不得数了。”
出谷后,独活辨认了方位,再次去找梅十二。
第一次情绪失控的时候,她没有在意。
第二次,第三次,第许多次……已经容不得她忽视了。
换了平常人,或许注意不到,但她原本很少有情绪,即使有也是浅淡的,然而现在,她的情绪轻易地被触发,甚至被放大数倍。
独活皱了皱眉,一瞬便想通了。那药仆只是想利用她杀了迟至,解蛊的方法恐怕烈得很,损伤了她的心智。而这样的损害,对药仆的目的来说,无疑是有益的。
难怪她当时起了杀药仆的心。若在以前,不说被人威胁,即便是被偷袭,她也从不轻易杀人的。
好在,这些天她没有因为冲动滥杀人,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独活转道小楼,去买迟至的行迹。
九月初,金蝉派。
清晨微寒,独活一身浅黄衣裳,自列队整齐的蓝衣弟子头顶掠过。飞入大堂后,独活极快地锁定一人,伸手扣住那人的脖子,旋身贴在其后,露出脸来。
近日为了压制愈发躁动的情绪,不杀伤无辜,独活的内力有些紊乱,双目血红,此时缓缓在人群中一扫,诸人皆被骇到。
看到师姐也在,独活怔了下,不过她没有心情打招呼,视线很快滑了过去。
“迟,至!”独活找到了。
手中这人愤然道:“何方宵小,胆敢在金蝉派撒野?”
独活收紧五指,掐得她喘不上气,漠然道:“不识趣。”
感觉到玉冰洁的内力威迫,独活立即与她对垒,她这阵子正烦闷自己的内力用不出去,现在总算可以疏解一下。
玉冰洁收回内力:“你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