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彤,她的面容沉静如水,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但眼中却难掩那丝丝波澜,透露出她内心的激动与期待。
她对面站着的,是一身宫女打扮的少女。这少女身姿矫健,眼神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如寒梅般凌霜傲雪,独立于世间,令人不禁对她产生了几分好奇。
“甄宁峰是你什么人?”澹台彤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澹台彤之所以有此一问,皆因那北满汉子与甄宁峰容貌酷似,如同孪生兄弟一般。而眼前这位黑衣少女,在方才电光火石之间,未曾细辨,脱口叫出了“爹”字,令在场众人无不惊愕。澹台彤虽心中已有猜测,却仍存一丝疑虑,不敢贸然断定。她深知这世间相貌相似之人虽有,但此女与自己如此酷似,又在这等情境之下相遇,实非寻常之事。
“是我父亲。”黑衣少女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
澹台彤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她的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分:“他为何让你行如此危险之事?”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仿佛在责怪甄宁峰为何要让这个少女涉险。
黑衣少女从怀中又掏出一枚玉佩,递到澹台彤面前。那玉佩通体透红,仿佛蕴含着血脉的温度,透出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她看着澹台彤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他让我来见你,把这枚玉佩交还给你。”
澹台彤的手微微颤抖着接过玉佩,她紧紧地握着它,仿佛能从中感受到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气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期盼,却又害怕听到那个答案:“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黑衣少女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她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悲伤:“半月之前,他病死了。”
澹台彤的身体微微一晃,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她扭过头去,不想让人看到她眼中的泪水。但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悲伤。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黑衣少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澹台彤面前。那信封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却依然清晰可见。她看着澹台彤的眼睛,轻声说道:“这是他的信。”
澹台彤用颤抖的手接过信,展开一看,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落在信纸上,与那些字迹融为一体。她抬起头,看着黑衣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少女坦然回答,“甄玉红。”
澹台彤如同雷击,呆立当场。她看着这个女孩,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甄玉红摇摇头:“父亲未曾解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迷茫与困惑。
澹台彤紧紧地握着那枚玉佩,仿佛要将它融入骨血之中。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因为,这枚玉佩,就叫玉红。”
甄玉红闻言一怔,她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闪过一丝波动。她沉声道:“信与玉已送到,我这就离去。”说罢,她转身欲走,却不料澹台彤突然冲上前来,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以甄玉红的身手,若在平日,有人如此冒失地直冲过来,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阻止对方靠近。然而此刻,面对毫无武功的澹台彤的拥抱,她竟然没有生出丝毫反感之心,也未有任何拒绝之意。虽然她素来不习惯与人如此亲昵,但此刻心中却奇怪地没有感到丝毫厌烦。
澹台彤紧紧抱着甄玉红,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她哽咽道:“别走,别走……让娘抱一会儿,让娘再抱一会儿。”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与不舍,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甄玉红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澹台彤的哀求。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但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情,她却感到有些手足无措。最终,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默许了澹台彤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