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姬雨泽就来到了病房，见季初一趴在床上，侧脸上全是疲惫，忍不住一阵心疼，他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柔声道：“初一，我来陪十五，你去酒店睡会吧。”

季初一立刻惊醒，看着季十五的睡脸没有异常这才安心下来。

“没事，我不累。”

“可是……”

两人的对话吵醒了闪电，它猛地抬起头，冲着姬雨泽凶巴巴地一阵啾啾啾。

“喂！人类！本龙神要跟你做一笔交易，还不快快答应！”

姬雨泽看着对他露出尖牙的闪电，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两步，他还记得闪电尾巴的厉害。

季初一看着他局促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它昨天叼了东西给我，它可能在向你表达它的善意。”

姬雨泽连连摇头，什么善意需要这么凶巴巴的，他可不信，要说在骂他他还能勉强相信。

闪电见他没反应，只好把储物袋叼起来放再季十五被子上，然后用头朝着他的方向顶了顶，姬雨泽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季初一，后者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随即又点了点头：“给你就接着吧。”

姬雨泽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看了看，就是个普通的袋子而已，不知道这条蛇到底想干嘛。

闪电见他拿在手里翻来翻去就是不打开，气急败坏地甩了甩尾巴，飞快地蹿到他身上咬着系带拉拽，姬雨泽吓了一跳，储物袋和闪电一同掉到了地上。

闪电飞起一尾巴抽在他腿上，把他的鞋子抽打的邦邦作响，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和不满。

这群人真是蠢笨如猪！怎么就没一个人看得懂它的意思呢？果然人类都是蠢货，季十五还算其中出类拔萃的一颗了。

闪电气愤之下没注意分寸，虽然它灵气不多了，但是自身的重量还在，坚硬如钢的尾巴将姬雨泽打得连连后退，就是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了。

“喂！再来我就还手了！”

姬雨泽黑着脸作势抬起脚，闪电顿时也来劲了，噼里啪啦将地板砸出了一个洞。

“你们，都给我住手！这是病房，十五需要好好休息！”

季初一喊了一嗓子，声音特别大，一人一蛇顿住了，这不比他们都吵嘛…

果然季十五的眉头都皱起来了，缓缓睁开眼，季初一赶忙凑了过去：“十五，你饿吗？渴吗？想上厕所吗？”

季十五轻轻摇摇头，眼神往下移了一点，他似乎听到了闪电的声音，但是他抬不起身子来。

闪电听到他的声音之后瞬间萎了，整条龙就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它不敢去看季十五的眼睛，明明有他在，季十五却还是受伤了……

“闪…电…”

季十五嗓音粗砺，不复之前的清亮，他一开口，闪电就更想在地上刨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但是它被季初一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拎起来，递到了季十五的眼前。

季十五开心地眯了眯眼睛，想抬手摸摸它，胳膊却使不上力，季初一仿佛读懂了他的意思，面无表情地抓着闪电的脑袋贴到他脸上蹭了两下。

闪电此刻放弃了自己的身子，好像变成了一条细软的绳子，任人随意摆布。

“对了，十五，闪电给你带了礼物。”

季初一随手把闪电一扔，然后从地上捡起了储物袋。

季十五微微偏头，突然听见闪电在他心里跟他说话了。

【对不起！】

季十五怔住了，闪电那么骄傲，那么强大，平时数落自己毫不留情，但是现在它蔫蔫地跟自己道歉！

季十五突然很心疼，明明它有好好保护自己，不能使用灵力它还一直护在自己身前，它也流了很多血啊！为什么要自责？明明他们都没错，错得是那些人，他们恃强凌弱，恩将仇报！

季十五情绪激动起来，浑身颤抖。

【闪电，不是…你的…错….】

他刚苏醒，身体非常虚弱，与闪电对话也非常耗费心力，但是他还想想让闪电知道，它很好，它没必要道歉。

“十五，十五，你怎么了？放松，别想太多，别激动，医生说要稳定情绪……”

季初一见季十五的样子不太对，赶紧轻抚他的头发不停地安抚他。

闪电看着季十五惨白的脸，无力的身子，黑豆眼垂了下来，但是很快它就醒悟过来了，这时候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就算它再怎么自责，也不能抵消季十五和它自己受过的伤害！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