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阿阮……”

“阿阮，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一盆冷水凉意渗透骨髓，将姜芷猛地从梦中抽离，不知道是被怒意还是眼泪染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姐姐”——姜意宛。

姜意宛不知觉的后退了两步，“你，你看什么。不是阿娘非要我来，你以为我想踏进你这个破地方！”

“姑娘！姑娘！”一个丫鬟哭哭啼啼的闯进房间，到姜芷跟前慌乱的替她擦拭满头冷水，“大姑娘何苦如此，我家姑娘平素不争不抢，也不欠你什么。”

姜意宛定了定神，“她不欠我什么？她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

闻声，姜芷这才晃过神来，是矣，自被姜父收留，以姜柏承外室所生姜二小姐的身份在这个家里度日，姜夫人和这位所谓的姐姐姜意宛就没有给过姜芷好脸色。

早两年姜夫人也任由姜意宛欺压姜芷，姜柏承又是个畏妻的性子，但姜芷逆来顺受的沉默了两年，姜意宛也无趣，姜柏承又鲜少来看她，自是无人再故意寻姜芷的难处。

偶尔难相处点，大部分时候，府中人都任由姜芷在自己的偏僻小院里自生自灭。

“疏影，现今什么日子了？”姜芷的声音带着寒冷的颤意。

疏影很是心疼。“过两天就腊八了。”

姜芷的嘴角微弯，思量片刻，凑到疏影耳边低语，随后疏影便一溜烟跑出去了。

姜意宛让身边的丫鬟追出去看看，一时间房里只剩下了姜家的两位姑娘。

姜芷起身尽管里衣湿透却随意裹了件外衣，一步一步的走向姜意宛。“大姐姐，承蒙这几年的关照，一直想好好感谢你。”

姜芷拖着姜意宛来到院子里。姜意宛只觉姜芷与平日不同，随着腊月寒风一阵一阵的寒噤，想挣扎，没想到这丫头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力气这么大。

“姜芷，你疯了，你敢这么对我。”

“我要让阿父阿娘把你赶出去！你这个野丫头！”

未知的恐惧，无力的反抗让姜意宛歇斯底里。

院子里有一方小池，正冒着热气，池中落叶飘零。

姜意宛被拉到小池边，姜芷听到熙熙攘攘的人声脚步声渐近，就等院门口有人露头那一刻，往小池里倒去。

“阿阮！”姜柏承急冲冲跑来，却看见倒下水池的姜芷转眼和姜意宛换了位置，噗通一声响。

姜夫人一下就慌了神，边喊着意宛，边命人捞救。

水池不深，姜意宛没扑两下就站了起来，只是一身狼狈，任谁看了都不由皱眉。

疏影拿来衣服给姜芷裹上，姜芷倒坐在水池边，故作惊讶，“姐姐，你没事吧？没想到你如此深明大义，为了救我不惜牺牲自己！”

“你……”姜意宛被拉上岸后，气的说不出话，姜夫人打发她去更衣梳洗。自己来到了姜芷的身边，挥手就是一巴掌。

可惜扑了个空。

姜柏承的“阿阮”还没有喊出口，姜芷站了起来，直面姜夫人，微笑：“夫人，承蒙这几年的照拂了。”

姜柏承拦着姜夫人劝慰：“夫人，夫人，阿阮还小，不要计较不要计较。”

“姜芷！你反了天了！”姜夫人气急败坏，“意宛好心，亲自来唤你，你推她入水还不知悔改。我……我打……”话都说不利索了，姜夫人又想来一掌，姜芷直接挡住。

“她是挺好心的，梦里被浇了一盆凉水的感觉，夫人要是喜欢，我可以也让你尝尝。”

“你，你这吃的穿的哪一分不是姜家供着养着的，你竟然这样和我说话！”

姜芷轻笑出声，“那倒不一定，有没有一种可能，姜家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是我在供着。”姜夫人眼中的不解和慌乱，在回眸的一瞬间对上了姜柏承的视线。

不等姜柏承解释，姜芷进而说到，“随口说说，不要当真，不过，我确实未曾用过姜家的分毫。大可不必拿此来压我，就凭你们送来的剩菜馊饭，养活一条狗怕是都难吧。”

“我阿娘在时，常告诫我，做人最重要的是活着，开心的活着。所以要识时务，时运不济时休养生息，飞黄腾达时不忘恩义。”

说这话，姜芷是看着姜柏承的。姜柏承眼神躲闪，扶着姜夫人的手顿了顿，遣退了下人，“夫人，你糊涂啊！”

“阿阮，你怎么从来不和我说起，否则我断不会让你在姜家处境这么艰难的！”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