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妹妹们说什么这么热闹?”
只见文竹林旁走过来一个杏黄衣衫的少年,腰间系着一条坠满环佩的莲色腰带,脚上穿得是镶着红宝石的锦靴。
这位打扮得十分扎眼、不合时宜摇着折扇的少年,便是文昌候府的大公子,顾桓祺。
“顾小侯爷。”
洛曙宁落落大方地行了礼。
她还在岑淞馆的时候,曾与顾桓祺同窗一年。
不过在岑淞馆里,男女分设学院,虽说是同窗,也不曾说过几回话。
只是这位顾小侯爷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哪怕过路的猫儿狗儿,他都能聊上两句。
他甚至以自家叔叔的名义在京里开了一座茶馆,茶水价钱极是随意,就是为了找人聊闲天。
可就是这么一位八面玲珑的小侯爷,洛昭羽在学馆一年期间里,愣是没攀谈上一句。
每次她粉色的纱裙飘过去,顾小侯爷就好像磁场对冲一般地走远了。
今天竟是头一次,她与顾桓祺挨得这么近。
顾桓祺扫过洛昭羽,眼神未有停留,转瞬间眉眼之间含起笑,向着洛曙宁道:“洛大小姐,许久不见了。”
洛曙宁笑笑却不言语。
顾桓祺疑惑起来。
洛家出事之后,洛曙宁便没有再来过学馆。
顾桓祺想当然以为她是遭逢家中变故,不便出府,可过了大半年,却来了一个洛昭羽。
洛昭羽说堂姐惹了病,出不了门,希望读过两年书的洛昭羽替她完成学业。
洛昭羽说得泪眼汪汪的,想必洛府摆出了已故洛相的面子,竟真的让学馆允了换人之事。
要知道岑淞馆的名额可不是这么好得的,若非皇亲国戚或者二品以上官员的嫡子嫡女,等闲之辈可是连这里的门都摸不着的。
可现在,洛曙宁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神采飞扬、目光灼灼,哪里有久病的样子?
倒是洛昭羽脸色差得很。
顾桓祺不禁问道:“洛大小姐,听说你生病在家休养,现在这是好了?”
洛曙宁微微一笑:“谢过顾小侯爷关心,我不曾生病。”
“你没病过?”顾桓祺俊朗的脸上愈显疑惑,“那怎么……许久不来学馆了呢?”
洛曙宁一时没有言语。
顾小侯爷疑惑的眼神便抛到了洛昭羽身上,竟是第一次打正眼看她。
只见洛昭羽眼珠子乱颤,满脸憋得通红。
方才她只想着稳住洛曙宁,等洛颂找了人来抓她回去,竟忘了这茬。
现在谎话当面戳穿,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却听得洛曙宁淡淡一笑:“顾小侯爷,这就是我们洛家的家事了。”
顾桓祺一怔,洛曙宁明显不想多说,他自然也不好再问。
不过他爽朗的个性也不爱计较,只道:“可惜你的文采那般好,不来学馆的这些时日,先生们都失落着呢。”
顾桓祺是在洛曙宁及笄那一年认识她的,见识过她的斐然文采。
那时洛曙宁稚气未脱,脸蛋还圆圆的,竟然出口成章,着实给顾桓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今日又见洛曙宁,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脸上的圆润褪去了,显得清丽脱俗,而一袭霞色披风又衬得她有几分超出原本年龄的盎然。
这位俊朗的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期待:“今日洛大小姐到此,是和令妹一同来入学的?”
却见洛曙宁摇了摇头:“名册上只有我堂妹的名字,我进不了学馆。”
“这又是为何?”
洛曙宁仍是笑笑:“这是洛家的家事。”
哪有这样的道理?!
什么家事会让才情出众的姐姐上不了学馆,而让资质平平的堂妹顶了岑淞馆珍贵的席位。
顾桓祺只觉得百爪挠心的好奇,可洛曙宁不肯说,他又怎好追问人家的家事。
而一旁的洛昭羽紧紧抿着嘴,她肯定是什么都不肯说的,一张脸刚刚涨得通红现在又青得发紫。
心里只盼着眼前这两人:求求别再说了!
她怯生生地道:“时辰不早了,一会学馆该闭门了吧。”
她急着想要摆脱洛曙宁。
却听洛曙宁弯了弯眉眼,温声道:“我今日来,是见堂妹出来得急,也没带着伺候的人。”
“今日是入学的大日子,怎么好事事都让堂妹自己动手,我们洛家是今时不同往日,可也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