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钧一听,老夫人竟向洛曙宁问自家孙儿的情况,显然洛曙宁是天天往大房跑。
这洛大小姐,还真不知道矜持!
谢文钧满是鄙夷盯着洛曙宁。
只见她露出担忧之色,说道:“回谢老夫人,我听大夫说,本来谢四公子的伤是好多了,可他勤勉练武,伤口又崩开了,现在只好继续养着。”
谢文钧狐疑:“你见着他练武了?”
“嗯。”
而谢老夫人似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忽然眉目舒展,开怀笑了两声。
孙妈妈问道:“四公子都受伤了,您还笑呐?”
“我笑洛丫头单纯呐!”
“骁儿这个混小子会勤勉练武?他这是在你面前逞能呢!”
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洛曙宁一怔,她随口编这个理由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老夫人会往那里去想。
只听老夫人乐呵呵地道:“骁儿这个性子简直就是跟他爷爷一模一样,虎得要命!”
见老夫人的眼神往远处飘,洛曙宁立即预感有故事听,一双耳朵都竖了起来。
只听老夫人道:“当年我才十五,女扮男装去投了谢家军,才刚当了前锋,挑了几颗脑袋,骁儿他爷爷就看中我,想让我入赘和他姐姐成亲。”
“我哪能同意啊,就一直躲着他。”
“结果有一天,他从我背后把我绑了,一下子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把他羞的呀,整张脸黑红黑红的。”
孙妈妈捂着嘴直笑。
谢文钧有些郁闷地看了一眼老夫人,祖母从没跟他说过这些往事,现在倒是说给一个外人听了。
谢老夫人继续道:“后来就换骁儿他爷爷躲着我了,足足躲了我一个月。”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冲进我住的营帐,叫帐子里的人挨个跟他比武,说赢了的可以住单独的帐子。”
“那天他可是比了三十多场啊!”
“哈哈——虎不虎?”
谢老夫人笑个不停:“结果你们猜,他给我安排的帐子在哪?”
“就挨着他自己的帐子呐!”
孙妈妈笑得肚子都酸了:“洛大小姐,老夫人见着你心情是真好,连藏了这么多年前的秘密都同你说了。”
洛曙宁亦是笑个不停。
她从未见过这位谢老将军,早在她出生的好多年前,谢老将军就战死了。
今日听老夫人一说,竟没想到这位声震西北、万人敬仰的老将军还有这样的一面。
而谢老夫人笑着笑着,气喘了两声,长叹道:“是啊,这么多年了……”
老夫人好像忽然泄了气,目光也浑浊起来。
孙妈妈见状,瞬间收起了笑容,抚着老夫人的心口道:“老夫人,该歇息了。”
谢老夫人慢慢地点头,十分吃力地抬起一只手。
洛曙宁与孙妈妈把老夫人搀了起来。
谢老夫人好像没有力气再说话,只用力地捏了捏洛曙宁的手,又松开了。
孙妈妈低着头,很是懊悔:“是老奴刚才说错了话,让老夫人想到了往事……洛大小姐,老奴来服侍便好了。”
洛曙宁心里泛起一阵悲凉,驻足了良久,才带着莲儿往谢云骁的遥松院去。
绕过游廊,踏上小径,她慢了下来。
只见身侧的文竹林簌簌而动,夹杂着轻微的脚步声。
她捏了捏莲儿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同莲儿说:“我好像落了帕子在谢老夫人那里,你能帮我取来吗?”
莲儿点了头就跑开去。
洛曙宁又慢慢地往遥松院去。
她穿过一棵参天的青松,翩然站在谢云骁的屋院前,一旁的下人正想去房里传话。
她道:“我就不进去了,在这里说几句便好。”
她语音温婉,带着笑意道:“曙宁方才去看了谢老夫人,她精神很好,叫你不必挂心,好生养伤,练武的事暂且歇歇。”
她又话了几句家常,屋里也没见动静。
“曙宁改日再来。”
说罢,她转身要走,却听得一声怒吼。
“谢!云!骁!”
谢文钧猛地窜了进来,身上还沾着好些树叶子。
“三、三公子……”
屋前的下人慌忙行礼,一边还往门前去挡。
谢文钧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