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马儿一声长啸,前蹄高高地扬起。
谢青整个人紧紧地趴在马背上,但见那马儿立起,身体几乎和地面垂直。
他随时都会被甩下马背。
“青儿——”常氏捂住心口,大惊失色。
洛曙宁的心也提了起来,她知道谢青腿上的护具是绑在马身上的,更何况他本身腿脚就不灵活,根本不可能弃马逃走。
如果他稍微一松手,惊了的马儿乱奔,谢青是会活活被拖死的!
谢青此刻牢牢地扒在马背上,双臂和双腿死死圈住马身,他的脸也紧紧贴在马脖子上。
他咬着牙:“栗子……不要伤了姐姐……”
只见马儿前蹄在空中虚踏几下,喉间的呼啸声转到鼻间时弱了下来。
马儿的惊吓缓了下来。
谢青立刻调转马头,往谢浣亭的反方向去。
“青儿——”常氏向着谢青奔过去。
谢青将将把马儿停住,常氏就冲了上去,她急着替谢青解护具,可一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娘,孩儿没事……”
谢青安慰着,可他的声音也是打着颤,只是眨眼的功夫,汗水就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衫。
另一头,谭氏抱着谢浣亭,二人也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到了。
可她们见着谢青稳住了马,两人相互使了一个眼色。
谭氏厉声道:“来人!”
“谢青惊吓我女儿,把他给我绑起来!”
常氏闻言,‘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夫人,青儿是无心的!”
“他无心?我女儿怎么办?!”谭氏怒气更盛。
“浣亭还怀着孩子,出了事你们赔得起吗?!”
只见院外奔过来几个护院,手里拿着棍子和绳索,就向着常氏和谢青跑过去。
谭氏喝道:“把他们两个都绑起来!”
“娘——”
谢青从马上跌下来,他太过着急,还来不及站起来,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抱住了常氏。
“住手!”
洛曙宁将身挡在护院身前。
那几个汉子被突然冲出来的洛曙宁惊到,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只听洛曙宁大喝一声:“谢二夫人,今日是我要看谢青骑马,闯了祸也该由我来担,你要绑人就把我绑了!”
谭氏知道动不了洛曙宁,眼睛都瞪得赤红:“你让开!”
“你连我谢家的门都还没进,就想插手我二房的事了,你手伸得可够长的。”
“不让是吧,你们几个把她拉开!”
那几个护院伸手就要去抓洛曙宁。
只听洛曙宁隔空向谢浣亭高喊:“谢二小姐,你还想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
“你说什么?”谭氏震怒,“你敢咒我的外孙?!”
“谢二夫人!您女儿受了惊吓,您不着急找大夫来看,而忙着抓人,难道你不想要你的外孙了吗?!”
“你!”谭氏眸间震颤,可被洛曙宁堵得说不出话来。
刚才这一阵闹的时候,谢浣亭一直捂着肚子,倚在石桌旁,端地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
洛曙宁高声:“谢二小姐,刘医女医术高明,现在正在西院,正好叫她来给您看看。”
“不可!”谭氏怒声喝止。
“刘医女是女子,行医二十年,是谢家信得过的老人,有何不可?”
而谭氏一时说不出为何不可,瞬间慌了神。
反而是谢浣亭道:“娘,女儿不习惯给别的大夫看,还是去叫我府上的大夫来吧!”
“是、是!”谭氏正要遣人去请。
却听洛曙宁道:“谢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最是要紧,这事等不得!”
“程府离这里来回少说大半个时辰,不如叫刘医女先给您诊脉,回头等您熟悉的大夫来了再诊一遍,也不耽误啊!”
谭氏下巴打着颤,左右就是不肯。
洛曙宁趁机把谢青和常氏扶起来,仍是把他们挡在身后。
谢青眉眼都耷拉下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是我……都是我不好,吓着二姐姐了,二夫人,您别罚我娘……”
洛曙宁瞟了一眼谭氏和谢浣亭。
她刚才看得清楚,那马儿本来好端端的没事,这两人离着马儿还有好几步远就开始大喊大叫,分明是这两人挑事。
而谢浣亭的肚子还没显怀,就说明她的孩儿月龄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