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珠帘之后，一个宫女穿着的女子满脸惊恐地望着皇帝。

内厅那头没有出口，她被堵着，无处可去。

皇后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道：“雪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

“雪见？！”皇帝本就紧蹙的眉眼此刻爆发出盛怒。

“你就是洛曙宁的丫鬟？！”

雪见伤势未愈，面色苍白，行走还有些不便，此刻踉跄着后退。

“娘娘……雪见不懂宫里的规矩……方才误入这里……”

“求、求陛下和娘娘恕罪……”

皇后双手紧紧攥着皇帝的手腕，低声道：“她不会听见我们讲话了吧？”

皇帝眼中只有狠厉，自喉间发出极其低沉的语音：“她有没有听见，听见多少……”

“结果都一样。”

皇帝甩开皇后的手，大步向雪见逼近。

雪见这辈子最后一声‘小姐’尚未喊出口。

“唔——”

皇帝的十指紧紧扼住她纤细的喉咙。

‘咯咯’两声脆响，雪见再也没了动静，兀自睁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苍白地盯着奢华的天花。

皇后扶在门框上，面色惊慌：“陛下……现在怎么办？”

皇帝甩了甩因为用劲过猛而吃痛的双手，慢慢转过脸来。

“不是正愁没有理由留下洛曙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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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微亮，皇后便唤人来梳洗。

她眼下有些发青，显得有些疲倦。

早膳只用了往常的一半就再也吃不下，她有些坐立不安，频频盯着门口，像是在等什么动静。

过了不多时，果然有人来报。

胧贵妃逃出冷宫，在御花园里被人堵住。

皇后提了一口气，摆出一派国母之姿：“来人，备轿，本宫要过去看看。”

皇后故意叫了多位宫女侍奉，这般大阵仗，当然惊动了洛曙宁。

洛曙宁听说事关胧贵妃，不免担心皇后娘娘会发生什么意外，便悄悄跟在一众宫女的后头，一路跟过去。

一行人到了御花园，就见提刀侍卫围成一圈。

其间有一团貌似人形的东西。

正是胧贵妃，她整个人跪在地上，双手扒着泥土。

洛曙宁凝神看去，就见胧贵妃还穿着那件五彩霞衣，只不过更加破烂，完全看不出它曾经是一件稀世珍宝。

她十指的伤口愈发深了，明显可以看见白骨。

伤口附近的皮肉已经生疮流脓，又有污泥混杂，简直不忍直视。

洛曙宁见附近守卫森严，不像会发生意外。

她警惕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转而成了思考。

胧贵妃所在的冷宫有几十个守卫，个个精明能干，而且那道宫门不是随意能开的。

怎么会叫她跑了出来？

皇后被搀扶着下来，在众人的簇拥下向胧贵妃慢慢走去，到三四丈开外才停下。

皇后向侍卫之中那团人影看去，不由地用帕子掩了掩口鼻。

一旁的宫女道：“皇后娘娘到，为何不行礼？”

胧贵妃好像没听见一般，连头也没有抬一下，依旧趴在地上。

她的手指已经僵硬地动不了了，只能用手心根部去扒土块，显然效果很不好，费了半天劲也只弄出一些不成形状的泥土。

方才的宫女声音高了几分：“皇后娘娘到！”

“雅竹，算了。”皇后温言道，“贵妃不便起身，由她去吧。”

“一会叫人好生送回去。”

“是……”

皇后面无表情，垂眸看了看，而后目光缓缓移向四周。

“只是可惜了这园子里头……”

众人随着皇后的目光看去，就见横七竖八的花圃中，一大簇朱红花束被拦腰折断，许多花朵掉落在泥里。

雅竹道：“这剑兰花是前一阵西域使臣刚进贡的，我们娘娘最是喜欢。”

“叫人好生伺候着，才开了这么一片。”

“竟是一枝好的都不剩了！”

“算了，雅竹。”皇后哀伤地道，“总归是些花儿，贵妃人没事就好。”

雅竹朝胧贵妃瞪了一眼。

自始至终，胧贵妃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她眼里只有花圃底下的泥土。

皇后转身欲走，忽而又停住：“雅竹，你去看看还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