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等一下。”祥子正欲回家告诉儿子小琪“一号公告”，忽听有人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妹妹娜娜。

“娜娜，我还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呢，你女儿倩倩回来了吧？”

“还没有呢，这些天我和倩倩的爸爸正在为此事着急呢，但是女儿却坚持不回来，你说这可咋办？”

“哦，那你们有没有给孩子把利害关系讲清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下一次再招工，还不定会等到什么时候。”

“是啊，哥。你说人家那么多家的小孩不也都在正读大学吗，可我看见人家很多小孩这些天都陆陆续续回来了。但是倩倩却说，她根本就不喜欢国企这种氛围，还说什么国企腐败阴暗，一切都靠关系；什么国企是埋没人才的坟墓；还说什么，我堂堂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回去当操作工，这不是糟蹋社会、侮辱我们大学生、诋毁中国的大学教育吗？你说这孩子，她怎么能这样思想呢？”

“娜娜，如今的90后小孩，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这一代的娃们，有她们独特地思维方式，而叛逆可能就是她们最大的特性。也许倩倩说的有道理，我们在这个企业都工作和生活了二三十年了，国企到底怎么一回事，我想你我都很清楚，没有关系确实不行，没有关系就算你能力再强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就像我们生产部那个本科生金国，要能力有能力，要人品有人品，可这又能怎样？这不都工作十五六年了，还不是和我一样是一名小科员。还有前两年分配到你们单位的那个叫杜妮婉的研究生女孩，领导硬是让人家去地磅房过秤，说什么女孩子的专业是城市规划，而我们是工厂，不是城市，这件事都成为咱们公司的一大逸闻趣事了。”

“也是，哥，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公司领导怎么会让一个研究生毕业的去干这种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工作，这不是明显的糟践人才吗？你好歹给她分到机关科室工作也行。不过，哥，人家女孩很有胆量和魄力，上个月已经辞职走了。”

“嗯，我也听说这个女孩辞职了。你说人们都说咱们这个国企如何如何的好，可是对那些有知识和能力的人来讲，那又算什么，人家不照样炒你国企老板的鱿鱼吗？

时代不同了，人们的思维和观念也不同了，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如果我的儿子小琪也是国家哪个什么‘211’或者‘985’毕业的，我肯定不会让他回到我们这种企业。

娜娜，我看我们还是尊重孩子的选择吧，也许她们是对的。我现在都有点后悔当初硬把儿子从省城‘逼’回来，要不然儿子这三年多在省城兴许也能混个什么部门经理。唉，这三年娃在家里算是白瞎了。”

“哥，你也不要自责，当时谁能想到公司这个招工能一拖拖几年呢。总算小琪没有白等，现在关键就是让孩子好好备战招工考试吧，我刚才也看到这个‘一号公告’了。这说考试，就考试，也不给这帮孩子一点复习准备的时间。”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样也好，早考试，早录取，早上班，也早一点让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和那些盼招工的孩子们消停下来。娜娜，倩倩要是真的不愿意回来，你们也就不要再逼孩子了，随她去吧。”

“只能这样了。哥，那你快点回家和嫂子、小琪他们商量一下，看看给小琪选一个什么工种，我也回去了。”

“好的，那我回家了，倩倩的事情你们就不用去想了，有时这坏事它未必就一定不好。”

“招工！招工！”都是招工惹的祸，望着妹妹远去的背影，祥子在心里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