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苏市,正月的某一日。
这一周气候乍寒,又绵雨不止。
在这阴冷潮湿的空气里,肆虐的风掠在人们的体肤之上,仿佛是针扎的刺痛一般,让人不言生畏。
当小苏辞裹紧着衣服,正在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屋檐之上的一端,那连绵不绝的雨点似乎将要砸穿底下的石级。
他就这样静静地端详着,忽然带起一丝好奇心,想走出屋外看看。
但刚等他小步前行了起来,在一旁的老者便不由分说,将他又领回了原地等待起来。
待到时辰一到,老者眼神一凛,声如洪钟,但有些微颤。
“跪下。”
地面上摆着一块旧旧的圆形黄色蒲团,老者示意着小苏辞就此跪下。
可小苏辞不明白为什么,但他也学着旁侧的几位堂哥一同跪在了蒲团上。
“拜先人。”
老者又再次发号施令着,他的嘴中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是在念叨着什么。
小苏辞学模学样,便又开始朝着置放在两边台烛之中的那些牌位敬拜了起来。
他还不知晓,这些牌位代表着苏家的先祖。
不过他此刻明白了,这就是爷爷的古宅里的苏家祠堂。
这位老者便是小苏辞的爷爷,苏家的掌舵人。
苏家祠堂在平时可是不对任何人开放的,连家里人也不行。
也是到了此年的年关,才得以“重见天日”。
可是这几次年关时节,却都是阴雨连连,气候果真无常。
于是就渐失了喜庆的氛围,却让苏家古宅在此刻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更添神秘感。
特别是这几载拜祖的仪式,就在这古宅之中,祖祠之内。
小苏辞的身后,零零散散站立着几人,那些都是他的长辈。
有的在端望着自己的手机默不作声,有的在不屑地看往别处,似乎对此仪式毫不在意。
“每次都花这么长时间干嘛,又没有什么用。”其中一个伯伯小声在和旁边的一位女性年长者嘀咕着。
“是啊,祖上又听不到。”那位女性也尖削着声音,仿佛也有些埋怨。
“别说了,如若父亲听到的话,可又要发火了。”小苏辞的父亲忙劝诫着他俩,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的父亲大人,他闭目着不作声。
“发火就发火呗,本来这仪式就是走个场子,每次都搞这么隆重做什么?”
那位女性其实是那个伯伯的老婆,小苏辞也要称呼她一声“婶婶”呢。
她此时故意把脑袋别向了一边,双手环胸,加大了音量,似乎故意想让小苏辞的爷爷听到一般。
几位小辈做完了拜礼,就起身回到了各自父母的跟前。
小苏辞看到几位大人都有些不耐烦起来,他也只好待在一旁,但不敢吱声,只有眼球咕溜溜地转着。
作为年轻一辈最小的孩子,他现在也只是在童年期,懵懂而又天真。
爷爷在此刻又霎时睁开了眼,他看向众人,冷哼一声。
“哼!”
然后,此刻便突然像是进入了一个真空带,所有人都不作声了。
待到众人都平静了下来后,爷爷又再次掷地有声。
“这次仪式今日到这里就结束了。我话先说明,有我在的一天,这仪式就不会断。除非待到我去世后,这些牌位你们可以随便处置。”
在大家听到了仪式总算是结束了的时候,终于如释重负了。
但听到小苏辞的爷爷今日这个语气,大家都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
往年的爷爷似乎还不是这个说话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有些有气无力的。
难道他真的会时日无多了吗?
今日说的话,感觉到他似乎是在布置后来事一般,都惊奇地看向他,眼睛都亮了。
他面色平静,但面容确实有些发青,那凹陷的眼眶,紫色的唇色,还真有可能是真的要病入膏肓了。
就连小苏辞的父亲都叹气一声,他是最清楚自己父亲的身体,特别是医院已下病危通知到他了。
只不过由于自己父亲的要求,小苏辞的父亲还没有告诉其他几位伯伯。
这时的小苏辞还不知道“归天”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得其他那两个堂哥在讨论着什么。
还说到什么“分遗产”,小苏辞什么也不懂,但就觉得挺有趣的,“遗产”是什么呢?
待到他们一同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