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风潇然都没在龙唯兮的面前出现。
龙唯兮喝的药都是胖婶煎出来,用托盘端着,送到第一层院子大门口的门槛上。
“野山鸡,出来喝药!”
“请叫我龙唯兮!”
龙唯兮闷闷不乐地从屋子里走出来,大声抗议。
胖婶拢着衣袖,靠在门框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野山鸡就是野山鸡,叫什么龙唯兮,怪拗口!你喝不喝?不喝我端走了。”
龙唯兮磨磨蹭蹭地踱到大门口,小尖嘴往盛药水的钵里一插,屏住呼吸,苦皱着小脸,“咕噜噜”一气喝个精光。
她吧嗒吧嗒嘴,眨巴眨巴眼睛,敞亮亮着声音,提上了意见。
“胖婶,今日的药没有昨日浓稠,没有昨日苦,你是不是又少放了什么药材?”
胖婶闪烁其词:“没…没有啊!上仙采来的药材,我全放进药罐子里了。可不许冤枉胖婶!”
翌日,便换了风潇然煎药。
龙唯兮郁闷的心得到缓解。
她趴卧在风潇然的床上,再不敢多言多语,更不敢拿着小尖嘴想着去啄风潇然脐下七寸那倒垂着头的小鸟。
更何况,风潇然连给她啄脚底板的机会都不给。
每晚睡下,他都挥出一束光圈住龙唯兮,防止自己夜里睡熟,被龙唯兮啄到脐下七寸那倒垂着头的小鸟。
整个仙玄宗,风潇然的卧房只有龙唯兮这只野山鸡可以随意出入。
风潇然的其他三个徒弟和胖婶都禁止入内。
人人都有隐私,风潇然一个上仙也不例外。
他人冷话不多,教徒弟简洁明了。
能不废话绝不废话,把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做到了极致。
极致到每个徒弟发本修仙秘籍,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摸索去,别来打扰他的清修。
每个月的最后一日,那三个不受重视的徒弟可以进入仙玄宗第一层院子。
向风潇然汇报自己修炼的成果,修仙秘籍上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他会逐一指教解答。
也就是说,这三个徒弟一个月只见到风潇然一天。
只有这一天能与他说上话,联络加深一下师徒之间的感情。
龙唯兮服药调理身体期间,风潇然七日内必有一日外出云游,或者飞到仙界拜访月老,与月老儿下棋聊天。
这一日他会消去仙玄宗上空的结界,把仙玄宗显露出来。
他前脚袍裾翩翩的飞走,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兄,胖婶都放了风似的往山下青莲湖跑。
龙唯兮纳闷不已,偷偷跟在了四个人后面。
“咦!人呢?”
她跟着跟着,就把四个人跟丢了。
望见他们脚不沾地的飞跑下山,钻进湖边一人多高的杂草丛里。
“嘎嘎嘎…”
“咕咕咕…”
“咯咯咯…”
“唧唧唧…”
杂草丛里跑出四只鱼鹰,两只体型大的,两只体型小的,都一头扎进了湖水里。
不大会儿,四只鱼鹰都肚囊鼓鼓的钻出水面,跳上湖岸,摇摇摆摆地往山上的仙玄宗飞跑。
“吃吃吃,都快点吃,吃完把鱼骨头都埋到土里。”
仙玄宗的最后一层院子里,石桌子边围站着胖婶,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兄。
一大陶盆鱼汤,鲜香的味道弥漫在仙玄宗的上空。
仙玄宗吃食粗鄙,风潇然是仙,无欲无求,吸风饮露食仙果灵芝,自然不吃粗鄙的食物。
胖婶和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兄都在修仙,每天清汤寡水的过活,长年累月忍受不了。
四个人时常背着风潇然偷偷地改善伙食。
龙唯兮飞到院中一棵梧桐树上,越看越觉着四个人行为有异,做事蹊跷。
四个人只是在修仙,还没有步入仙人的境界,竟然会变化之术。
吃顿好的还要有形式感。
四个人都变换出漂亮的衣服,挽起高高的发髻,插上精美的簪子,谈笑风生的围着一大陶盆鱼汤又唱又跳。
龙唯兮卧在树冠里,静静地向下观望,对四个人越来越感兴趣。
四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吃完一大陶盆鱼汤。
胖婶把石桌子上吃掉的鱼骨头收拾到陶盆里,端着陶盆,两脚一抬,飞向了后花园。
龙唯兮眼睛大睁,胖婶竟然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