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来扛。让学生替自己发言已经怪不好意思的,如果因为学生的准备不充分而搞黄了项目……叶从心不禁一头的汗。
莫康倒是淡定得一比,她越淡定,叶从心越觉得可气,甚至黑灯瞎火地在病房里埋怨起她来。莫康笑了两声:“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儿似的。”然后翻身睡过去了。
这原本应该是个不眠夜。透过病房窗户开着的小缝,叶从心总能听见白天忽略掉的铃声,藏区的空气里飘着宗教和青稞酒的味道,让她失眠。想起某位阿黄的奇妙静心作用,她自私地打扰了过去。
黄圆绿皱:还醒着?以为你出差会早睡。
叶从心给她解释了一下自己心烦意乱的原因,居然得到了一串幸灾乐祸的“哈哈哈”。莫名其妙地,心中一部分的焦虑转移给了对阿黄这种缺德行为的不满,舒服多了。
黄圆绿皱:没那么严重吧?甲方知道你病了,这是不可抗力,一个汇报而已。
一叶知秋:省委和政府的人也在,那帮人的时间可是很金贵的。
黄圆绿皱:我还是觉得你担心过头了。你不是这么容易紧张的人啊……
叶从心自省了一下,觉得,也许是和小刘的对话加重了她最近的焦虑感。感情一团乱麻,学术上又难得战友,自己一直以来所珍爱的、历经波折才重新取得的事业,却被资质最佳的一批年轻人所嗤之以鼻,何其悲哀。
阿黄说:你的责任感变强了。
一叶知秋:我希望我没那么强的责任感。曾经我还蛮疏离的,过得很自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前女友的错。
黄圆绿皱:人家都不在了你还这样埋怨人家……
一叶知秋:因为确实可恶。
黄圆绿皱:你最近总提起她,忘不了吗?那么爱她?
一叶知秋:一条狗养个十几年都忘不了呢。
黄圆绿皱没再回复,叶从心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她了,连个晚安都不说。这一次和阿黄的谈话以未完待续而告终,这完全无法给她以宁静,于是,她失眠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她给自己的学生发微信加油。没想到几分钟之后,竟收到了小刘的微信。
“叶老师早,我和学长已经到这里了,在做准备。昨晚我和学长商量了一下,如果老师您同意的话,我想来代替您做这个发言。您的PPT我已经看了很多遍,所有的都已经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