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拿我们穷得这种样子来说,我们不打算过分的拘谨。把这些可口的水果挨在嘴唇上,并且咬着一整串一整串的紫葡萄,那是多么愉快的事啊!不远的地方,在惹人喜爱的树苗下面的草地上,我找到了一个新鲜水的水泉,我们把脸和手浸在新鲜的水里面,真是心旷神怡。
当我们享受着休息的各种欢乐时,一个小孩在两丛橄榄树中间出现了。
“啊,”我叫道,“这就是这块幸福的土地上的居民!”
他是个衣衫槛楼、满面病容的可怜孩子,显然由于我们的出现感到十分恐惧,的确,我们的身体是半裸着的,头发和胡须也都很蓬乱,我们肯定显得很不体面,除非这里是个强盗国,对于这些居民来讲,我们可能成为恐怖的起源。
正当这个淘气孩子准备逃走的时候,罗伯特不管他乱叫乱踢,追上去把他拉了回来。
叔父尽量哄他,并且用德语问道:
“这座山叫什么名字,小朋友?”
这孩子没有回答。
“好,”叔父说,“我们目前不在德国。”
然后他用英语提出同样的问题。
这孩子还是不回答。我感到很大兴趣。
“他是个哑巴吗?”教授喊道,他很以自己的语言能力而自豪,又用法语重复了他的问题。
这孩子仍然默默不语。
“我们用意大利语试试,”叔父用意大利语开始问他。
“这是什么地方?”
“对,这是什么地方?”我着急地重复了一遍。小孩子什么也没有说。
“这孩子真讨厌!你回答不回答!”叔父叫着,他生气地拉着这淘气孩子的耳朵左右摆动,“这个岛叫什么名字?”
“斯特隆博利,”这位小乡下人回答,他逃开了罗伯特,穿过橄榄树,奔向平原。(斯特隆博利:在西西里北部地中海里面。)——我们不再想起他。斯特隆博利!这意料不到的名字给我的想象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啊!我们正在地中海的中间,周围是古代神话中的景色,我们也正在风神控制着大风雪的那块圆形地带。东面那些蓝色的山就是卡拉布利亚山!南面远处的火山就是大而可怕的埃特纳!
“斯特隆博利!斯特隆博利!”我重复着说。
叔父用手势和话语给我伴奏;仿佛我们在合唱。
哦,什么样的旅行啊!多么了不起的旅行啊!我们从一个火山里面进去,又从另外一个火山里出来,而这另外一个火山距离斯奈弗和世界边缘上的冰岛的光秃秃海岸有四千英里!我们这次远征的机会却把我们带到了地球上最幸运的国家里面!我们把终年积雪的地方换成了常绿区域,并且把寒冷的北方的灰雾换成了西西里的蔚蓝的天空!
吃完可口的点心以后,我们又出发到斯特隆博利港口。把我们到达这个岛的经过叙述一番是没有什么意思的;进信的意大利人一定会相信我们是从地狱里被掷上来的魔鬼,所以我们宁愿象船只失事的遭难者那样走过。这样不大光荣,可是比较平安些。
路上我听到叔父嘟囔着说:
“可是罗盘——它的确指着北方!这怎么解释呢?”
“真的,”我藐视地说,“根本不去瞧它倒还省事得多!”
“这一定会使在约汉奈姆的一位教授感到丢脸,如果他不能为一种宇宙现象找出理由!”
叔父说完以后,半裸看身体,腰间缠了系有钱袋的皮带,眼镜带在鼻梁上,他又变成了严厉的地质学教授。
离开橄榄林一小时以后,我们到达了圣-温赛齐奥港口,罗伯特为他第十三周的服务索取了薪水,叔父把薪水数给了他,并且和他热烈地握手。
那时候,即使他不和我们一样具有很自然的感情,至/j他表现了一种最不寻常的感情——他轻轻地用指尖碰碰我们的手,并且微笑着。
那时候的阳光很刺眼……
“快醒醒……小阳…”
“小阳……快醒醒…”
我听到一个女声用汉语说着。汉语?我为什么能听懂汉语?小阳?
“啊……”头疼的要死,我到底是谁?我愤怒地嘶吼着,周围的那些人好像都看不到我一样,在进行着劫后余生的欢呼。
“你是秦阳…”
“谁?谁在说话?”
“啊……”大脑又传来一阵刺痛,眼前那些景象慢慢地开始变得模糊……这就是死亡的感受吗?我觉得我飘起来了,一直向着上空飘着,我看着那个“我”在下面交谈着……
“那不是你……你是秦阳……”
“秦阳?”我现在飘得很高,感觉一切都被我踩在脚下,不过眼前的一切依旧是模糊,就像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