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桐差点要把早餐吐出来了。下车后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胃液此刻又汹涌得厉害。“我还吕雉娇妃呢,您老别说得这么恶心成么?”
胡子呵呵乐道,“学考古的,没有几个古尸段子哪能混世啊?小伙子,你也忒没定力了!”
“谁说我是学考古的!你别骂人!”萧疏桐瞪眼,“我是学历史的!”
几个学考古的很不客气地扑哧笑了出来。
“史者,考古之母!”这是钱派祖训第一条天规,萧疏桐都记到骨子里去了。
胡子哈哈大笑,“这小孩多可爱!年纪轻轻的,别老想当母。说说奶奶是谁啊?”
萧疏桐困惑,“奶奶?”
“你不是说历史是母吗?那么教你的先生必定就是母之母咯,那还不是得尊称一句奶奶?”
一席话说得挖掘队众人哈哈大笑。他们心里都明白得很,这一趟根本挖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不过就是普通的一座墓穴,若是有人可以解闷逗趣儿,过程就是快乐很多。
萧疏桐气结。眼一翻,想了半天惊天动地的开场白,例如“俺师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梁山道人某某尔等鼠辈还不速速前来叩首”云云,愣是没顺过来。心说老家伙,您徒弟这就要给您丢人现眼了。于是只好老实说,“钱直方。”
“什么?钱直方?”胡子闻言居然大惊失色。另外几个人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也是一脸吃惊。
“是啊,怎,怎么了?”萧疏桐被他们一惊一乍的样子也吓蒙了。
胡子上上下下打量起萧疏桐,半晌终于出声了,“怪不得口气这么狂妄呢,原来是钱直方的徒弟。哼!”他重重地将铲子□了下去,颇有拔刀向贼的侠气。萧疏桐伸手想叫住他,欲哭无泪。万一您老把什么贵重文物给插碎了,这责任谁担待啊?
“那老头子还活着?”斜眉问道。
萧疏桐心里大叫不好,居然碰见了老家伙的仇家。他们考古队这么多人,自己单打独斗肯定吃亏,只好缩着脖子点头。
“没死?”
摇头,“精力充沛!”折磨学生从来都不手软。
“哼!”鼻喘粗气,胡子眼放金光,“老不死!”
萧疏桐十分赞同地刚想点头,又想起门派有别来,只好默不作声的咽了回去。胡子也不计较,气愤愤地继续挖土,一下一下喀嚓得铮铮。其他队员也都阴云遮蔽,一脸黑色。
伪考古事件
萧疏桐心慌,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适宜的问题来。“那第三种情况是什么?”
胡子眯着眼斜看他,看得萧疏桐心里直咯噔,只听得对方慢悠悠地说道,“第三嘛,也有可能是墓主人生前怨气积郁不得发,死后种下蛊毒,饲养恶鬼,作祟折腾,不得安生。”
萧疏桐一怔,脸色讪讪。
其他人憋住笑,开始忙活着开棺。对棺椁做了一番详细侦查后,四个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开了棺。棺内有隔板,隔板上两菱形相连,八角均打上了光滑的圆洞。墓穴中空空荡荡,再无陪葬品,只躺了一具干尸,身着绛色罗镶花边的窄袖大袍。
群众众口一声地唏嘘。
接触到空气后,干尸原本还是黄白的脸色迅速变成炭黑,一阵浓烈的霉腐味穿过口罩直冲进鼻子。萧疏桐吞吞口水,尽量适应眼前并不悦目的景象。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呸呸,净听那胡子糊弄,都成这样了,哪个变态还敢奸尸?
群众啧啧称奇。
看看看看,考古的同志就是不一样,不但没有不适,反而看见干尸就像得了宝贝,只差没一把抱上去对着啃了,喜笑颜开地开始动手抬干尸。手刚碰上,干尸的衣服就被撕烂,只好先将棺材整体吊上地面再进行清理。
向棺椁内注水后,内棺浮了起来,考古队用绳子穿过棺,打好结,动用起重机将棺木吊离墓穴。
又费了好半天功夫,终于取出了干尸。胡子和另一班专家们立刻对干尸进行清理。干尸的左脚踝已经腐烂,露出了白骨。胡子很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直忙于向负责人交代工作的闵榛终于出现在了萧疏桐身后。看到萧疏桐伸直脑袋往专家堆里挤,不时发出几声感叹,便推推他。萧疏桐回头,闵榛问,“怎么了?”
“干尸腐烂了,没用了。”萧疏桐痛心地摇头。
闵榛不知所谓,耸耸肩。
萧疏桐刚想和他解释,突然听见胡子疑惑地叫了一声,赶紧又挤了上去。
“奇怪……”胡子自言自语地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