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着实想不明白,这些匪众虽不似大唐正规军,但也是打家劫舍,与商队护卫肉搏过的亡命之徒,怎么会败给一个初次带兵的黄毛小子?”
一时间,两人都沉浸在了不解当中。
半晌,殷开山阴沉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阴冷轻蔑的笑意。
“慌什么,也许是那些山匪太过无能罢了,他们治不了这小子,自然会有人治他。”
“深入突厥腹地,只要暴露行踪便有突厥人将他们这三百人剿杀,为我儿报仇雪恨。”
闻言,殷飒茫然的脸上陡然间欣喜若狂。
“父亲言之有理,突厥强于这山匪百倍,唐昊此去必定有去无回,我们只需静候佳音便是。”
殷开山哈哈一笑,先前脸上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略一拍手,歌姬们便重新回到厅堂上,继续歌舞升平起来。
大同府外五里处。
一队十来人的小骑兵队站在大道上,一字排开。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将。
程处默。
长安程家的继承人,也是程知节的嫡长子。
程处默看着率众三千缓缓而来的唐昊,拱手道。
“大同守将程处默见过唐兄。”
按照军令,程处默应该在此处称呼唐昊军中官职,而他并没有。
眼前这个小将在三年前的武科比试中,和苏家长子苏庆杰从数百考生中脱颖而出,成绩佼佼。
武科考试完,程处默便随苏定方到达北境,经过三年戍边,这位年轻的小将已是手握实权的邵武校尉。
说起来程处默邵武校尉的官职和正六品的唐昊持平,这样称呼也没有多大问题,唐昊倒也不介意。
这样的称呼倒也显得更为亲近,况且眼前的程处默礼数周到。
虽是初次见面,唐昊便觉有种莫名亲近感,微微一笑道。
“程兄,久等了。”
程处默纵马缓步上前,并肩和唐昊走着,说笑道。
“唐兄,从今日起,咱俩便同乘一舟,性命相连了,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是了,正如程处默所说,从现在起,两人便如同这一根线上的蚱蜢,谁都离不开谁。
在接下来的突袭之中,两人要同生共死。
看着身旁胡子拉碴,平易随和的程处默,唐昊越发的有了几分好感。
这邵武之职乃是分虚职和实职,眼前这个小将,在初入大同之时还是身居虚衔,不到半年时间便从一个虚官凭自己的努力,爬到了实职的位置,而且在这大同府兵中,建立起了绝对的威信。
这个小将叫程处默,唐昊在长安时也曾听李靖和李婉清提起过。
年少有为,而不骄不躁,行事稳重,这是唐昊对程处默的第一印象。
而同时,程处默也默默的打量着唐昊。
虽是在遥远的大同府,但程处默也在收到家中来信时,听说长安城出了一位青年才俊,在天子亲设的武科中屡夺头名,这不仅让他产生了结交的念头。
当得知这长安城的青年翘楚乃是李府赘婿,这不禁让程处默更为好奇。
然而这初次见面,程处默却要告诉唐昊一个不好的消息。
程处默露出一丝苦笑,压低声音道。
“唐兄,大将军旨意,要我在大同静候你们的到来,待你们来后,不得进城,不得泄露行踪,直接绕道北上。”
闻言,唐昊心中一窒,一阵苦笑。
连续的赶路,对一个人而言,精力体力消耗都是极大的,就算是他这具得到亡魂加持过的肉身,也有些许困倦,更别说这些平常士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