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二叔和二婶在跟爷奶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耳朵才刚刚好!一听到这些话,立即就不敢说自己不耳聋了。
只怕将自己耳朵好的事情说出口后,二叔和二婶便会立即将我卖了!我……我不想去勾栏院!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被卖了,那也该是爹和娘将我卖了才是,哪里轮得到二叔啊?
所以……所以我继续装聋,是有苦衷的!”
许六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继续扯故事儿:“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这装聋还装对了!
二叔和二婶在说话时,完全没将我这个聋子放在心上。以为只要我看不到他们的嘴型,就不知道他们的秘密!
我真的听到了!爷和奶私底下,给二叔、二婶补贴了不少银子呢!少说……少说也有二十多两吧!
要是爹不信的家,大可让爷奶还有二叔、二婶出来对质!我绝对没有扯谎!”
“你……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许天宝的心寒啊!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好儿子,是个好大哥。
他对许老头和许刘氏,无条件服从。对许老二和许青天这几个弟弟妹妹,也是无限包容。
他不介意父母偏心一些。
因为在他看来,他就是个瘸了腿干不了重活,最后还得依靠父母兄弟的窝囊废!
但这心若偏得太多了,他也是会难受的啊!
吃穿用度他可以不计较!
但是兄弟三人,房子、田地、还有银子,应该都是平分的才对!
即便每房人需要用钱的地方不同,做不到完全平分,那么也该在明面上给银子!
而不是背地里,偷偷摸摸去补贴!
“爹……我都不怕对质了,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许六月看到许天宝眸子里的动摇,赶忙趁热打铁。
“原本这事儿,我是不想与您说的。因为您对我爷我奶太孝顺了,对二叔他们也是真的好!
我怕我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后,您会心痛!可若我不说,最后吃亏的不还是咱们大房的人吗?”
言毕,许六月又问:“爹……您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总劝您分家了吧?
吃的用的咱们不说,现在家里的银子被爷和奶偷偷摸摸补贴出去,咱们也不说。
可是……可是我和招娣呢?您有想过吗?我和招娣都是姑娘家!以后的聘礼,可是一笔不小的进项呢。”
说到聘礼这事儿时,许天宝看向许六月的神情,明显比方才要柔和不少。
别瞧着许家人天天管女儿家叫赔钱货,贱骨头的。可等到闺女长大能嫁人了,那‘聘礼’收得比谁都高兴!
前有许牡丹后有许绣球,哪一个离开许家时,没能给许家带回点银子?
许天宝仔细打量着许六月的容貌。
旁的就不说了!
就光说容貌这一块,他那两个妹妹加起来,都比不过这死丫头的一根头发丝儿!
可即便如此,许绣球还能卖出二十两银子呢!
姑娘家都是越长越开的。
等到许六月及笄时,怎么也能卖上个三五十两吧?
还有许招娣!
许招娣虽说才七岁,还远着呢。
但再过几年,等许六月及笄出嫁以后,许招娣也就十岁了。先收个三五十两花着,等过几年,再收个三五十两。
这两个死丫头加起来,怎么说也能卖个几十两上百两银子哩!
届时,即便一辈子都不下地干活,日子也能过得舒舒坦坦的!
许天宝一直不说话,只是细细打量着许六月两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