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实?呵……那倒是挺殷实的。”
李大壮似笑非笑,道:“平日里挣钱的活没见许家的人做,这卖女儿卖孙女的腌臜事儿,却做得可勤了!
一个月二两银子?那都快赶上我们家全家人一年的花销了!许家人可真大方!”
……
傍晚快回村的时候,对于许家的事情,李大壮本是不想多嘴的。
可谁知,就在众人都已经将牛车坐得满满当当之时,许青天却跑来了。
一来,便嚷嚷着:“快!快给我让个位,我要回家!”
这理所应当的语气儿,是个人听了都不高兴?
怎么的?
你算老几啊?
没瞧见牛车都已经坐满了吗?凭什么你叫让位就给你让位啊!
“让不了咯!”
李大壮看了许青天一眼,便道:“许家兄弟啊,我看你还是走回去吧!这牛车都已经坐满了,实在挪不开位置。”
“走回去?这十里的路呢,我不走!”
许青天在家蛮横惯了,在镇上住着,也是一个欺负同窗的小霸王。
区区一个赶牛车的李大壮,他如何放在眼里?
“那个谁!那个林叔。”
只见许青天在牛车上随意看了两眼,便指着一个壮实的中年男子,道:“你下来走着回去吧,把位让我一个!”
“凭什么!”
被许青天叫做林叔的人,就是虎子他爹林大全。
林大全在外头做了半个月的工,好不容易明日休假一天,正想舒舒服服回去陪媳妇儿孩子呢。
听着许青天的话,像是听了一个大笑话般,道:“我给了车钱的,坐着牛车回去,碍你什么事儿了?”
说罢,想起了许家人平日里的言行,又道:“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你眼中还有没有长辈啊!”
“嘿!林叔,我说你……你一个泥腿子,和我叫嚷个什么劲儿!”
许青天见林大全当着那么多人,落自己的面子。
一时之间,也来了脾气儿。
“你天天不是下地干活,就是来镇上做苦力的,有的是力气!我让你走着回去怎么了?”
说罢,又道:“你要是心疼那两个车钱,我赔给你!你给了两文钱是吧?
我给你十文钱,够了吧?十文钱,你让个位给我!”
言毕,便开始要往牛车上爬。
“我一个读书人,力气儿都得拿来握笔杆子,哪里还能走着回去!真是笑话!”
“你……”
“下去下去!”
李大壮看不过去了,挥着赶牛鞭就打了过来。
“你爱走不走,老子的牛车不载你!”
“你要死啊!”
看着那挥舞过来的赶牛鞭,许青天连忙往一边躲。
“你一个赶牛车的就好好赶牛车,我给你车钱就行了,多管什么闲事儿!”
说罢,又朝林大全道:“林叔,我再给你加十文钱!二十个铜板,不能再多了!你给我下来!”
林大全被气得面露青筋。
嘿?
这许家的老幺,是真的不要脸呢,还是听不懂人话呢?
要说不要脸吧,他算是继承了许家那些人的本事儿了。要说听不懂人话,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啊。
“别说二十个铜板,就是二钱银子,我也不下!”
不争馒头争口气儿。
谁家还没拿二十文钱似的?
“许家老幺,你给我让开!”
李大壮看着许青天就挡在自己面前,连忙喊道:“别耽搁了我们回家!”
“你……你们!”
许青天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
别看他是村子里出来的,可自幼被骄纵惯了,总以为自己以后是个富贵命。
“李大壮!老子可是个读书人!今年马上就要参加童生考试了!
你们这样怠慢我,连一辆破牛车都不让我坐,以后有你们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