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许青天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和手上,还都是淤青。
那模样儿,狼狈极了。
“儿啊!我的心肝儿啊!”
许刘氏一看到许青天那样子,心疼得眼泪直往下掉。
“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刘氏奔向许青天,上下检查着许青天的伤口:“他们说你被人打了?这是真的吗?”
“别提了!都是马宗发那个小人,他爹也不是个东西!”
一说起被打的事儿,许青天满肚子的火。
“追着我满大街的打啊!真是个王/八犊子!”
说罢,因为身子太痒的缘故,忍不住就挠了挠。
“呀,娘!别说那些小人了!烧热水了没?快让我洗个澡,我都痒死了!”
许青天身上本来就有疹子,这些天他挠来挠去,都挠出血水了。
加上现在天气儿还有些热,他被老马追了几条街来打。
后来,又一路跑着回村,浑身都是汗。
这汗水浇在伤口上,又痒又辣,可难受了。
“怎么回事儿啊?哪里痒啊!”
听到许青天说自己痒,许刘氏就想起那些人说的花柳病。
于是,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儿啊,你在外头没干什么事儿吧?你这身体……你这身体没什么病吧?”
“娘!这还用问吗?”
许金氏此时已经带着儿女离许金氏等人远远的了。
“不是我信不过幺弟!您看看他!又是被打,又是身子痒的,可不就跟那些人说的一样吗?
我看啊,那事儿八成就是真的!”
“你给老娘闭嘴!”
许刘氏维护许青天,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这种事情谁说我都不信!除非……除非是我儿子亲口与我说!”
“老幺啊!”
许老头见此,上前拽住了许青天,硬是将人给拽回堂屋去了。
“你老实告诉我们,你在镇上都干了什么事情没?”
“什……什么啊!”
许青天见大家伙儿都盯着他看,眼神闪躲。
“我……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还不明白!”
许老二瞪了许青天一眼,开门见山就问:“村里头的人说你去了勾栏院,惹了花柳病,有没有这回事儿!”
“我……”
许青天一听,就恼了。
他挥着手臂,想大声儿说没有!
可一转眼,见众人都盯着他,在等他的回答。
也不知怎么的,一下就泄气儿了。
“我……我是去了勾栏院没错,可我没有花柳病啊!”
“你……你……”
听旁人说,跟听自己儿子亲口说,那感觉是真的不一样啊!
别人说许青天去勾栏院惹了花柳病时,许刘氏就是气!
可当许青天自己说出了口,她就是心痛啊!
“你才多大的人啊,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许刘氏痛哭流涕,恨不得能将许青天狠狠打一顿。
可她又实在舍不得。
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可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啊。从小到大,她没少为许青天操心,花钱。
本以为能养出个官老爷来。
然而现在呢?
他都险些身败名裂了!
“你真是……真是糊涂啊!你是个读书人,怎么能做那种事情!现在人人都知道你去了勾栏院,你让旁人怎么看你。
你的老师,你的同窗,他们要是瞧不起你了怎么办!”
说罢,又道:“你……你偷偷去也就算了,还惹了花柳病回来。现在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要去里正那里告状啊!
到时候里正如果把你赶走,你让我和你爹怎么活!怎么活啊!”
许刘氏悲痛欲绝,哭得都瘫坐到地上了。
许青天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边挠着身子,一边道:“什么花柳病,我没花柳病!
我是去了勾栏院,可我只是去玩玩,哪里就能有花柳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