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奶这么坦荡,又何苦要让我们大房背下这个锅?”
许六月见许天宝挨了打却没再说话,便站出推他一把。
“是!家里的银钱和粮食,都是你一手抓的。你要想补贴谁银子,也确实没人敢有意见。
可你既然补贴了,就承认啊!不就是给了二十几两的银子给二儿子,再把剩下的钱拿来给小儿子念书,偏偏就没有大儿子的份嘛?
没有就没有呗,反正你素来也不喜欢我们大房。你不给,我们也没话说!可你不能偏心偏到了这种程度,最后还要我们担罪啊!
我们大房是什么条件,全村的人都知道!你现在如此诬陷我们,要我们去哪里拿那么多的钱来赔?”
说罢,许六月又道:“就连我一个孩子都知道,偷钱是个什么罪!
哪怕只偷了一个铜板,若告到官府那里,也得挨一顿板子。
更别提,现在你所说的数额,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几十两那么多!”
言毕,许六月突然苦笑了起来。
她一边摇头,一边指着许天宝道:“奶啊,同样都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那么偏心啊!
你自己拿银子补贴了二叔,却要将这种大罪摁到我们头上。
我娘和我们姐妹,要么是弱女子,要么是小孩。最后真正受罚的,不就是我爹一个人吗?”
“哎呀!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外头看热闹的人,听到许六月这么一说,纷纷回过神来。
“我国的律法言明,弱女子和孩子可从宽处理。但男人若犯了罪,就一定得从严处罚!
这许家的老婆娘还真是歹毒啊?偏心偏到这等地步!”
“可不是吗?哪怕不算上她说的金钗和玉镯,光是那二十几两银子,都够许老大将牢底坐穿了!”
“应该不会吧?许老大再怎么说,也是许家老婆娘的儿子嘛。”
“你看会不会!这许家老婆娘向来偏心!要不然啊,许家大房的日子也不会这么难过。
现在许家老婆娘这么诬陷许老大,不就是为了从许老大身上诈银子吗?
要是许老大拿不出来,你看看结果是什么?”
“许老大那好吃懒做的,平时恨不得能躺着就不坐着。哑娘带着孩子也辛苦,哪里能有钱哟?
这许家老婆娘,不就是……不就是想要人家的命吗!哎哟,那可是他的儿子哩!”
“儿子又怎么样?前阵子为了二十两,不也要害死孙女吗?”
院子外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倒是热闹。
许刘氏被气得头脑发昏,竟转身就去了灶房,摸出了一把菜刀。
许天宝本就心寒。
加上看热闹的那些人,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他就更害怕了。
最后,瞧见许刘氏竟然连菜刀都找出来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人群里去。
“许家老婶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里正几个人连忙拦住许刘氏,喊道:“杀人可是犯法的哩!”
“我管它什么法!外头的那些杂碎,她们那么爱说三道四,有本事儿就站出来,让老娘割掉她们的舌头!”
说罢,又朝许天宝喊道:“许天宝你个龟儿子!老娘十月怀胎给你生下来,养那么大!
你不孝敬老娘也就算了,你还敢这样顶嘴,还污蔑老娘!
你有本本事儿你就出来,别躲在那些杂碎的身后!我倒要看看,是你老娘我厉害,还是你厉害!”
“别在这有本事儿没本事儿的叫了!”
许六月缓缓往前走去。
菜刀?她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