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宝一听说马上要走了,脑子一个激灵,连忙从牛车上下来。
他随意寻了个借口:“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哩,下次再去赶集吧!”
言毕,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呢,便轱辘跑得老远了。
开玩笑呢嘛?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许天宝之所以要去镇上,就是为了找勾栏院的老/鸨,打听这卖姑娘的价钱。
现如今发现有了更好的选择,那还用得着去镇上吗?
五十两的银子啊!
镇上的勾栏院再大方,也给不了这个价。
至于独角山的阴气?
他管它哩!
反正嫁过去的人又不是他,要死要活的,都是那赔钱货的命数。
许天宝下了牛车,也不回家,而是径直往杂货铺的方向奔。
平日里,杂货铺的人最多。
要想打听什么消息,去杂货铺最好不过。
从村头到杂货铺,短短半里路的路程,许天宝竟觉得十分遥远。
一颗心急不可耐,恨不得能立即将许六月的去处给落实了。
要知道,早在大家伙儿提起五十两银子的事儿时,他就已经生了心思。
要不然,也不至于开口去询问了。
在许天宝看来……
能打发掉一个碍眼的贱骨头,又能有五十两银子的进项,可算是一件天大的便宜事儿了。
这么好的事情,可不能让别人给抢了先!
他一路急奔到杂货铺。
为了打听消息,又花两个铜板买了半斤红糖。
得知独角山上的那对母子,是跟村子里的李媒婆联系时,又马不停蹄去了李媒婆家。
李媒婆瞧见许天宝时,还意外得很哩。
这许家老大怎么来了?
他家,也没有姑娘能说亲啊?
难不成……
是因为这几天的那个流言?
也不对啊!
人人都说许家老大带回来了一个漂亮姑娘,就藏在自己的屋子里。
可就算如此,纳妾也不需要走什么说媒的程序吧?又不是大户人家!
“李婶。”
许天宝难得有礼一次,笑脸盈盈跟人打了次招呼:“忙着哩?”
李媒婆放下手里的簸箕,问:“六月她爹,有事儿啊?”
“唉,有个事儿想跟你打听一下。”
许天宝自己寻了个矮板凳坐下,便直奔主题,说了自己的来意。
李媒婆比许天宝要年长一辈哩。
她在村子里说媒,怎么也有几十年了,什么样子的父母没见过?
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许家的。
呵!
这许家啊,不仅贪财抠搜,还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呢。
再加上这两个月以来,光是许家的那点破事儿,就够村子里的人说上好几年了。
所以啊,对于许天宝想将许六月嫁到独角山的事儿,她着实不觉得意外。
只是打心底里,心疼许六月罢了。
“六月她爹啊,你可想清楚咯?”
李媒婆继续着手里的活,但嘴上还是劝了劝。
“独角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我都这把年纪了,那山上的事儿,看得还少吗?
再说了,那对母子我前几天是见过的。周身的冰冷之气,都险些把我吓死咯!”
说罢,又道:“她家的聘礼是给得多,但也不是谁都能拿的。
你瞧瞧,这么多天过去了,愣是没一个人敢把闺女送去哩。”
“我……我家六月不一样!她福气儿啊,大着呢。”
许天宝恨不得早点将许六月卖掉呢,哪里还能听得进这些话?
只道:“你瞧她,不仅能死而复生,就连进出独角山,都能平安回来的。”
“六月才十二岁啊,还没及笄呢。”
李媒婆见许天宝如此固执,又拿许六月的年龄来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