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出门时,我姐夫和婶子都把身上的银钱交给我姐了,让我姐以后当家做主。”
说罢,还特地拿出了自己的小荷包,摇了摇。
那几个铜板在荷包里相撞,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听到了没?这可是我姐给我的零花钱!我姐夫和婶子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你说我姐是赔钱货?行啊!日子还长着呢。我倒要看看,你出嫁时能有几两的聘金?”
“你……”
“你什么你?等到你什么时候能有五十两零一个铜板的聘金。
能带着母亲和弟弟一起出嫁,还能立马当家时,再来说自己不是赔钱货吧?赔钱货!”
许薇香可是当了许家七年的孙女。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许家,莫说是姑娘家了,就算是许元宝,也不可能有零花钱的。
所以方才她炫耀零花钱的举动,对于许芬芳这个贪慕虚荣的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当然,这一举动有些嚣张了。
不过嘛……
许六月爱极了许薇香的嚣张。
这才是她的妹妹嘛!
有姐姐在前头打前阵,妹妹你就尽管在后头冲。
谁怕谁啊?不怼死你,你都不知道你六月姐还是你六月姐!
至于许薇香嘛。
其实本质上就是个小话痨。
以前话不多,那是因为被压制着。娘和姐都懦弱,没人撑腰,所以只能小心谨慎度日。
现在没人欺负她了,还有了个如此温暖的家。这小嘴巴呀,也跟许六月一样,扒拉扒拉个不停。
许六月是她姐,更是她崇拜的对象啊!
一切向许六月看齐,那准没错。
“啊!啊啊啊!”
许芬芳被许薇香这话激得,又是跺脚又是扭肩,滑稽极了。
“气死我了!娘!这两姐妹气死我了!”
“哎哎哎,你气就气嘛,喊什么呀。”
许六月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忙道:“你家就在你后头呢,又不远。
你要是气得不行了,自己回家找根绳子上吊呗,在这喊什么?
我好不容易才好的耳朵,别又给你喊聋了!”
许六月的话,既嘲讽又爽快。
但大家伙儿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耳朵上。
“六月,你耳朵好了?”
方翠花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六月,问:“真的好了?能听见了?”
“好了呀!”
许六月点了点头,道:“不仅能听见了,还能听得很清楚呢。”
说罢,又笑了笑:“哎,我这个人就是有福气儿,没办法。
不像某些人,没文化、没本事儿、没长相、没气量、没脑子……”
许六月一边数着手指,一边惊叹:“天啊!这什么都没有,岂不是一无是处吗?
这样的人,我连多看一眼都恶心,生怕拉低了我的智商!
嘶……还好我现在住山上,离得远。就是辛苦翠花婶子你了,得住她家隔壁。”
言毕,笑着扬了扬手:“婶子我们走啦,还得去里正家呢。”
话一说完,脚底抹油就跑了。
只留下震惊的众人,和那气得挠心肝的许芬芳。
当然,最可气的不是许六月和许薇香说的那番话。
而是两姐妹人都走了,大家伙儿还对她们的事情,讨论得十分热络。
——你们说,那许招娣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才嫁过去就当家?日子那么好过?
——可不是吗?谁家的新媳妇儿不得受婆母蹉跎几年?一嫁过去就当家,也太少见了!
——蹉跎几年都是少的!大多数,都是等婆母入土以后才能当家的。
她许六月何德何能?昨天才上山呢!上山时孤零零的,也没来接。
今天说当家就当家了?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