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许六月说的是真是假,她心里总是不安。
于是,和许老头交换了一个眼神,也不去张府寻许绣球了。
更没有功夫,再找许六月的麻烦。
急匆匆往来时的方向走,指不定是要回村一探究竟呢。
顺利挑拨了关系后的许六月,心情那叫一个美呀!
有一种让人快乐的原因叫什么来着?
我看到你们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瞧瞧许老头和许刘氏那样儿?本来就显老,经过这阵子的奔波后,更是一下苍老了十岁不止。
分家时,每家人就得了那么十两不到的银子。即便是将许青天的那一份跟他们的加在一起,也不到二十两。
二十两银子在城里,够用多久啊?
更别提,还要给许青天治病了。
许青天的病呢,还真是挺神奇的。
他自己都冤枉得吧?
虽说进了勾栏院,可却没发生那档子关系呀!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花柳病呢?
呵……
这一点,还是宗余的功劳呢。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寻来了一种药粉。
只要沾染到了人的皮肤,那么那人便会浑身起疹子,奇痒无比。
症状,跟得了花柳病一模一样。
可你要说是花柳病嘛,那倒不是。
只是因为症状实在太像太像太像了!
而每个人,也都误会了许青天。
所以从一开始,便将他往花柳病的名头上摁。
不管是在镇上,还是来了城里,他都是按照花柳病的法子去治的。
这拖拖拉拉那么久过去了,愣是没治好啊。
身上的瘙痒虽得以缓解,但疹子却一直不消。只能靠喝药、擦药来缓解痛苦,治标不治本。
那药一旦不用了,立马又被打回原形。一开始送来城里时是什么样儿,最后还是什么样儿。
真真应了那一句:药!不!能!停!
许六月离开了张府的那一条街,便开始在南市晃悠起来。
现在是午时,时间还算充裕呢。
她是卯时末(7点)从村子里坐牛车出来的,到了城里时,是巳时初(9点)。
城里回镇上的牛车,差不多申时中(16点)走人。而镇上回村里的牛车,最晚则是酉时中(18点)启程。
许六月算过了。
只要她能在申时之前赶到城门外,就能顺利坐上牛车回镇里。
如果赶不上,就一路跑回去咯!
二三十公里的马拉松,她都跑过。更何况,城里到镇上,若换算成公里,也才十公里而已。
在锦州城,东市是最有权势的地方。
不仅仅是官府衙门设立在这里,就连知府的住宅,以及各种皇亲国戚在锦州城的别院,也都坐落在东市。
东市是权利的象征。
有身份的人,一个府邸就能占掉半条街,乃至一条街,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地儿。
许六月自问还没到达那个水准,所以东市就不去了。
而南市,则是最有财权的地方。
锦州城各大有头有脸的商宦,以及所有高大上的商铺,都集中在这里。
她现在就在南市之中。
先是去莫锦绣说的周氏布庄走了一趟。
周氏布庄身为锦州城最大的布庄,里头的绫罗绸缎,多得数不过来。
虽说开在了南市,名气儿也早就打了出去。可里头卖的布匹,也不全是昂贵的。
除却高价的东西外,平价以及处理的东西也不少。
就光是莫锦绣说的七彩线,价格也并不贵。
所谓七彩线,就是一捆的线团里,有七种颜色的线。每种颜色,有一小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