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信口解释,随即落下一子,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仅凭打探到的只言碎语,就对一个人妄加评判,决断与何人相守此生,不免儿戏。”上官浅对宫门选亲并无好印象,她犹记得初入宫门被要求水衣素面,任凭嬷嬷像检查牲口一样查看牙齿,测量头发、胸部、腰臀……旁边还有人执笔,不停地在记事簿上书写数据,予以评级。现在想来,依旧不适。
“所以我才要与姑娘多多相处。”宫尚角轻扯嘴角,看向她的眸中满是诚恳。
“公子刚才说选定我后,我的资料才被送至公子手上,公子对我并不了解,不知公子因何选我?”上官浅落下一子,步步紧逼。
“不是上官姑娘选的在下吗?”宫尚角笑看着她,一子落,棋盘上的紧张局势轻松被化解。
上官浅中毒后,他遣医师多加看顾,她的身体状况他一直记挂在心,她的体质并非如医案记载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医案里那些记录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人。此刻,她与自己隔案相坐,举止娴雅,仪态万方,与资料所书驼背,脖子前倾,气丧神颓,大相径庭,不难猜测是她检查时故意为之。为了避免被宫唤羽注意到,她不惜自污,故意失掉金制令牌。此外,姜离离中毒,应该也有她和云为衫的手笔。云为衫是为了接近少主,而她,如果没猜错,她是为了确保自己成为除云为衫外的最好待选对象,好被同样到了适婚之龄的自己选中。当时老执刃健在,自己和宫唤羽尚存竞争上位的可能,她选择自己,是因为自己更有可能继任执刃。在长老们启动缺席继承,公子羽成为执刃后,她依旧毫不动摇的选择自己,让他确信她真的只为他而来。也许,骄傲如她,和自己一样,从不将就呢。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她还故意去医馆,想通过远徵弟弟引起自己注意,没想到无意间歪打正着,在那里碰上了自己,于是她刻意让自己看到玉佩,勾起自己的好奇心,最终被自己留下。如此费尽心机,只为自己,宫尚角只遗憾自己上辈子未能觉察。
“公子何意?”上官浅有些吃不准宫尚角话语间的含义。
“上官姑娘莫不是忘了自己在女客院落时说过的话?当时在场之人皆有见证,上官姑娘如果忘了,我可以找人来帮你回忆一下。”宫尚角有些促狭。
“不用,我说过什么,我自然知道。”上官浅觉得自己快要被烧着了,她从头到脚都被绯色浸染,娇媚非常。
因为羞窘,落子时判断失误,宫尚角随后一子将之围困。
“上官姑娘。”宫尚角将那枚被提掉的棋子递还。
“落子无悔。”上官浅摇头拒绝。
宫尚角拉过她的手,将棋子放入她的掌心,用自己的手掌将她的手连同那枚棋子一起包裹起来:“我愿意让姑娘成为例外。”
他的手掌的温热有力,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被别人如此温暖了,上官浅感觉自己有被蛊惑到,是手心里冰凉硌手的棋子让她恢复了理智:“人心叵测,公子,当心后悔。”
宫尚角无声的坚定地看着她,他已经后悔过一次了,这次他不会让他们再次步入从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