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疼惜极为浓烈,让对方瞧着错以为成了她最为重要的人。
南闵恍惚了片刻,深知自己的身份,悲喜交加,神色缓了又缓,最终还是换上毕恭毕敬让她放心的样子。
开口声音低哑:“小姐我没事。”
只是简短的几个字,没敢再说其他。
她能把他从那天牢里捞出来,一定费了不少功夫吧!
她应该也受了很大的委屈。
慕倾晚端来药,舀了一勺子准备喂他。南闵见状蓦地坐起身来,坐得急,扯得浑身一阵疼痛。
“小姐,我自己来。”他慌忙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也顾不得烫不烫,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药他也不舍得把药碗放入她手中,而是转身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纵使伤口扯得他直冒冷汗,他也不舍的让她为他做任何事情。
家中除了杏儿已无其他下人,慕倾晚让杏儿端来温水帮南闵擦洗满是鲜血的脸颊。
杏色湿了毛巾,仔细地帮他擦着,南闵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让我自己来。”
杏儿是个乖巧懂事的丫头,与南闵一起在慕府当值了这么多年,深知南闵寡言少语不喜与人亲近的性子,轻轻叹气道:“这时候你就别逞强了,小姐为了你受了多大的苦,你若再不快些好起来,怎能对得起她。”
南闵神色骤变,抬眼望向一旁的慕倾晚,眼底又泛起刚才藏起来的那抹柔情。
片刻后,他垂下眼眸,乖乖地让杏儿帮他擦洗。
慕倾晚站了一会儿,出了门,准备去街上买一些食材给南闵做一些可口的饭菜。
家中多数银钱被下人分走,手里也没有多少银子。
她把自己所有的首饰收了起来,拿到当铺准备当一些银两。
当铺里,掌柜的认出了她是近日落败的慕家小姐,摇着头一阵叹气。
慕倾晚低着头,不想感受别人抛来的怜悯之色。
首饰当了一些银子,她揣着出了当铺,寻了一家菜铺,买了一些瓜果蔬菜,还买了一只鸡,准备炖了给南闵补补身子。
她一手拎着一兜子瓜果蔬菜,一只手抓着鸡,有些笨重地走在雪窝里。
一辆驶向皇宫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修长的手指撩开车窗的帘子,幽暗深邃的眼眸落在白雪中那个小小的身影上。修长的睫毛颤动,眸光流转,泛出一丝淡淡波光,眉宇间按压不住的点点忧伤,在小小身影趴倒那一刻瞬间变成了紧张。
鸡儿叫着奔跑,趴在雪窝里的人儿吃了一嘴白雪,吃力爬起身来,朝着撒欢的鸡儿跌跌撞撞地追赶。
担忧的目光追着小小身影,心中甚是紧张,生怕她再栽个跟头。
“大人,要不要我去帮忙?”跟随马车的侍从瞧着这般难得一见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被侍从的话音扯过神来,许久只是丢出一个字:“走。”
马车又继续往前行驶,留下那娇小的身躯还在追着鸡儿跑。
马车行驶到皇宫里,一袭红色官服的薛染夜从马车上下来。
众官员被皇上着急召回皇宫,说是有重要事情商议。
三三两两的官员结伴而行,唯独薛染夜一人踩着沉重的脚步向深宫中走去。
官员们窃窃私语,瞧见他后那种不理解和不屑的神情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踏步进了宫殿,龙椅上未见天子。
众臣寻位站好,议论声却始终不止,似乎真的有大事发生。
不一会儿,黄袍加身身躯凛凛的皇上踏上高殿,一撩衣摆坐下。
皇上虽是年过半百,但是容光焕发,一双如鹰一般的眼睛瞬间捕捉到坦然自若的薛染夜。
薛染夜半垂着眼眸不去看他。
皇上落座,皇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今日来找众爱卿是商讨八王爷被刺杀一事。”皇上沉沉开口,表情看起来有几分忧愁。
“八王爷被刺杀?”众臣一阵惊愕。
皇上观察着大家的反应,继续道:“八王府被火烧才不过一个多月,近日竟又遭到行刺,看来是有人想要治他于死地。虽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但是必须找出凶手给八王爷一个交代。”
众臣听后又是一阵议论纷纷,最近八王爷屡屡出事,很明显是有人盯上了他。整个京都,敢动八王爷的人,除了皇上,那只有那个孤高冷傲死里逃生又重返京都的薛染夜了。
所以,一阵议论之后,大家纷纷把目光落在薛染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