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祁渊拿过刀,将刀抵在她脖子上时,却犹豫了。
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她干净而温暖的笑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或许……
她是真的变好了呢?
祁渊在心底安慰自己,握着刀的那只手隐隐发抖,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祁渊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院子里,守着药罐发呆。
万一她哪天又变回去呢?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他,他会为今天的一时仁慈付出代价。
可无论怎么样都会后悔。
祁渊把头埋到膝盖上,院子外的侍女还在叽叽喳喳,他被吵得有些烦了,走过去一脚把门踹得关上。
——
不知道睡了多久,苏妙听见敲门的声音:“小姐,药已经熬好了。”
她迷茫地睁开眼睛,揉了揉乱得堪比鸡窝似的头发,打了个呵欠:“进来吧。”
不顾自己的形象,她赤着脚下床,从祁渊手中接过药。
乌漆嘛黑的颜色,闻起来还有一股怪异的糊味,品相实在是不大好。
苏妙砸吧砸吧嘴,将药倒了一半到茶碗里,递给祁渊,颇有一股要跟他喝完毒药去殉情的架势。
“小姐……”祁渊也知道自己熬的药不太好喝:“我身体不虚的。”
“虚不虚我说了算。”苏妙摆摆手:“你赶紧喝,喝完了我再喝。”
可祁渊却从她的话里品出另一层意思:“小姐,我没在毒里下药……不对,药里下毒。”
“我没说你下毒了呀,我只是想让你先尝尝味道。”苏妙眨巴眨巴眼睛。
在她的注视下,祁渊只能忍着不适,两三口将药喝完。
味道果然不太好。
又苦又涩,还带着瓜果发臭发烂的味道和铁锈味儿。
他维持住表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只是看起来不太行,喝起来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