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呢?
云遮明明把符纸贴在了她的房门上头,可如今上面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不知道,符纸究竟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
怔愣之后,铺天盖地的恐惧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压得苏妙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地往嫣嫣的方向看过去,对方同样在看她,嘴边漾着森森的笑意,犹如带刺的荆棘玫瑰。
苏妙的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差点儿摔倒,好在她及时扶住门框,才没有在家人的面前失态。
见她表情不对,苏泽关切地问道:“妙妙,你的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找村医看看?”
“我没事。”苏妙咬了一下嘴唇,纠结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是谁把我房门上的符纸拿走了?”
其实内心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破地方,平常没有别的人愿意来,更别说专门揭走那张符纸了。
苏泽没回来时,符纸一直好端端地在门上挂着,父亲从来没有动过它。
苏泽回来以后,符纸就不见了。
如她所料,苏泽果然点头承认了:“是我取走的,之前你给我那两张符纸的时候,我就把它一块儿拿去卖掉了。”
“为什么?”苏妙皱起了眉头:“那是我的东西,你在拿走之前,为什么不问问我?”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不止有恐慌,还有愤怒。
符纸是她和云遮之间唯一的联系,没有了符纸,就算蛇妖将她杀死,云遮也不会知道。
她真的要被苏泽害死了。
以人类之躯,怎么可能对抗强大的妖物。
苏妙闭了闭眼,眼看着兄妹俩的关系再次陷入僵局,嫣嫣唇角微勾,心情颇好,却装模作样地出来打圆场:“不就是一张纸而已嘛,卖了就卖了,妹妹你别生阿泽的气,让他给你道个歉就是了。”
接着,又面带责怪地看向苏泽:“阿泽你也是,明知道妹妹性子敏感,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炸毛,拿去卖之前为什么不跟她说一声?”
听起来像是在劝和,实则暗戳戳地指出苏妙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苏妙立马反驳道:“什么叫我性子敏感?难道做错事情的人是我吗?”
嫣嫣不再吭声。
而是柔若无骨地扑进了苏泽怀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眼底酝酿着晶莹的泪珠。
听到动静,父亲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他叹了口气,“怎么又吵起来了?你们消停一会儿吧,非要把这个家闹得鸡飞狗跳么!”
苏妙扭头回了屋,连晚饭也没有吃。
天黑以后,她径直收拾好了包袱,决定去镇上一趟。
无论如何,不能再继续住在家里了,否则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
一切似乎很顺利,可当她的目光落到地上时,发觉地面倒映着长长一条蛇尾的影子,与她的影子相互重叠。
她回过头去,嫣嫣果然就站在她的身后。
“妹妹这是要去哪?”对方兴致盎然地晃了晃尾巴,“怎么连包袱都收拾好了,难道不打算回来了吗?”
苏妙呼吸一窒。
她就知道,事情果然不会顺利。
可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垂下眼眸,祈求道:“你放过我吧,我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碍你的眼。”
“不行哦。”嫣嫣拒绝得十分坦然,笑意愈发浓厚:“我说过,我要让阿泽厌你恨你,让他心中彻底没有你的位置。”
苏妙快要被逼疯了。
想要逃跑,可嫣嫣只是轻轻点了一下手指,二人就从院子瞬移回了房间。
“乖乖睡觉,若你还敢跑的话……”嫣嫣拉长尾音,轻飘飘地威胁道:“我就抽掉你的手筋脚筋,让你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
苏妙下意识地后退,包袱也掉在了地上。
像是很满意她的反应,嫣嫣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离开了房间。
待她走后,苏妙才敢伸手去捡包袱。
一个没注意,包袱上打的结散开了,里面的衣裳全都掉了出来。
她又蹲下去捡衣裳,捡着捡着,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在手背上。
——
村子里开始死人。
起先只是年纪大的老人,大家都以为他们是正常死亡,并没有人在意。
后来是村里的寡妇,人们发现她们时,她们浑身上下的血都被吸干了,皮肤皱巴巴地紧贴着骨头,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