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幕犹如化不开的浓墨,沉重地压在房舍屋顶,低垂的云层在晦暗的夜空下漂浮,掩映着弯月星影,地上犹如覆霜盖雪,忽明忽暗,倍显阴森可怖。
大街上一人疾驰而过,
来人一袭黑衣,头戴斗笠,腰间的长剑随马儿的颠簸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铛——铛——铛——”
长街的尽头黑暗下,隐隐像是站着一个人。
马儿逐渐逼近那人,来人才一拉缰绳 马儿前蹄高抬,长嘶一声后停了下来。
也幸好这里虽然高楼林立,鳞次栉比,但荒无人烟,寥若晨星。
不然刚刚的那些声音早就引来了不少人。
躲在暗处的人唇角微勾,对上来人的眼神,骇浪惊涛。
来人却缓缓抬起左手露出那张信封。
———
慕泠对着案台扶手:“太子殿下。”
萧逸:“快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萧氏皇族目前为止只有尔雅公主这一位女子,皇帝竟允许她自主安排婚姻?”她了解的当今皇帝自负,自利,多疑还多情,至于孩子为什么这么少,就是怕他们以后联合起来谋权篡位,动的手脚,如今外界多战,而他不想耗费一兵一卒,正是联姻的好时机,现在…
“唉,母后自知道边关战争后日日去庙堂跪拜,偶尔还会自言自语的…念着萧昱,父皇可能也是心中有愧,便没在安排萧雅的婚事。”
慕泠心中道:我倒是希望他先别同意。
“依你之见,叶秋远可有什么不寻常?”
“呵,自从收到赐婚旨意,他们俩整日如胶似漆,距离上次单独见到他,已是三日前了,以我之见,他脸上的喜悦不像假的,但此人心思深重,也说不定。”
慕泠像是对这打哑迷一样的交谈倦了烦闷的道:“那你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让我帮你准备礼物或布置场景吧。”
“他们成不成的了婚还要另说。”
“你觉得叶秋远会做什么。”
萧雅故作玄虚的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知道。”
说的这话像个绕口令似的,没头没尾的。
慕泠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堂堂陵国太子,说话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我很质疑,与你合作的共赢率。”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何乐不为的筹码来衡量我们之间合作的共赢率。”
萧逸抿唇一笑,衣袖随着他的动作移到案台上,而后又拿了下去,桌上放着一块墨翠色的玉佩上面标着:“临岚堂”三字。
“这个,够吗?”
慕泠从容一笑道:“天下宗派榜第八临岚堂堂主令牌,勉强。”
“我收到消息,京城中大部分百姓被换了,他们已经摩拳擦掌了,另外叶秋远和叶秋华背后力量乃是凤栖门。”
“凤栖门…现如今,凤栖门门主乃是父皇殿前红人,此事他有没有直接参与?”
慕泠似笑非笑道:“临岚堂堂主为何自己不去查?就这么相信我们暗渊宗吗?外界可是传言暗渊宗里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凤栖门门主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加参谋者,而她去查他的底细,就相当于在查皇帝的底细,还告诉当今圣上最信任的儿子,这相当于在密谋谋权摄政了,她又不是怕火烧的不够旺,更何况皇帝已经对暗渊宗这天下第一大宗不满很久了,她怎么可能去拿个柴火助力一下。
他温和道:“我们既是合作关系,不应该知无不言吗。”
慕泠:“我只能告诉你,以皇帝的实力,查不出这次行动中推波助澜之人。”
言外之意就是皇帝的实力太弱,抓不住那被烛火包裹的烛心,也就是他直接参与了,但这次他会全身而退。
萧逸听懂了:“好,换一个问题,你是暗渊宗的什么角色?”
慕泠讥笑了下:“恕我直言,宗派榜百年一换,距离下一次换榜还剩十年,可临岚堂现如今的实力在陵国勉强排得上前六,但放眼整个天下前十都排不上了,我如果在放些砝码,那你与我之间的平衡会消失殆尽。”
他们双眼对视,萧逸沉思的眼神像是要在她眼中看到什么。
良久
慕泠:“殿下再不说正事,您妹妹可就跳进那火坑了。”
萧逸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我手上所有的消息,你应该知道比我更清楚,我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