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电话最终还是回到了裴绍川的口袋里。

裴绍川漫不经心地靠着墙，瞧着江棠打水漂，心里却想起了十来分钟之前，马可给他的汇报。

之前异常账户的涌入就让他心生了一点疑惑。

最疑惑的地方就是，心动的原始方案里，分明对异常账号的批量注册有识别和封禁的预处理机制。

要么是对方的手段更加高明，要么就是，公司里的人有问题。

而当裴绍川知道商妙言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剩下的无非就是找出开发组里的内鬼，然后给予极其美妙的诱饵，必须美味到让裴观澜无法忍耐和等待，这样才能够让他得意忘形。

一台“无意间”打开的电脑，一个“无意间”不曾关闭的权限，让尚且年轻的内鬼接触到了本不应该接触到的方案和代码芯片，成功地为他传递出了诱饵。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计划的执行竟然这么出色，不光钓上了裴观澜，还有另外一条鱼咬钩。

既然要玩，多几个人也无妨。

裴绍川慢悠悠地回到房间，接听完来自马可的又一个电话。

他说：“可以执行了。”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他倒要看看这份假方案，裴观澜要怎么玩？

……

“这份方案要是成了，无疑是大大得罪了eden。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裴氏集团那边递过来的方案和eden有些……”

何止是有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份方案之间的关系。

再结合一下有关裴绍川和裴观澜二人的流言，任谁都能知道这一趟水深。

可是坐在上首的冷昊霖好像全然不在意似的，只对手下摆了摆手。

“我们是买方，无论是李逵还是李鬼，我们只看方案和性价比。”

他和江家的合作闹掰之后，资金确实出现了一些不足，当然要追寻最具有性价比的做法。

何况裴绍川在节目里的表现他也瞧见了，完全不把他的儿子放在眼里。还有江棠，分明和冷卿辰有着婚约，但全然在和裴绍川搅合在一起，对他儿子倒是横眉冷对。

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本就对裴绍川心生不满，裴观澜正好在这个时候给他送枕头来了。

“eden那边来电话的话，就跟他们说，把价格降低到裴氏报价的水准，不然我们就终止合作。总归算下来，哪怕给违约金，最后也是赚的。”

“……”

部下匆匆而去，冷昊霖还没从裴绍川俯首称臣的幻想里醒过神来，就收到了最新消息。

“冷总，eden那边直接表示终止合作了，有关违约金部分已经转交到公司法务。”

冷昊霖皱起了眉。

怎么裴绍川不在，eden内部竟然有人敢做这个主？

这可是上亿的大项目，说烂就烂在手里，也还真敢。

尽管心里充斥着不解和烦闷，冷昊霖还是让人去通知裴氏。

“我们今天下午进行实机演示之后就签约。”

他还算个好父亲，通知裴氏之余不忘去让人打听一下节目组那边的情况，是否有救援人员前往。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节目多半是不能继续录制了。

如果可以的话，把儿子带出来看看签约现场，这可是他给儿子打下的江山。

——

中午十二点左右，正如江棠所猜测的那样，暴雨已经逐渐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