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莲的心突然跳了一下,她看向身旁的丈夫,却被连绵闪烁的镁光灯晃了眼。
台下的记者并没有注意到那边角门的响动,还正在提问:
“您的意思是说,从您的儿子立下遗嘱到车祸去世,当中是一个阴谋对吗?”
“您是怎么得知警方的现场调查结果的?”
“这个事情既然是人为,裴先生您认为和谁有关?”
“您今天在这里接受采访,是为了什么呢?”
“您对您儿子之前曾经立遗嘱将财产无偿捐赠出去怎么看?”
在她的身边,她的丈夫,裴氏集团目前的掌门人裴谨言,仍然在镜头前滔滔不绝:
“我怀疑这是一个从一开始就确定下来的阴谋,而我的儿子,就是这个阴谋的牺牲品,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警方彻查这件事,让阴谋得以化解,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裴谨言可以感觉到身旁的妻子不知道为什么僵硬了一瞬,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敞开的角门里,几个身着制服的警察正在入场。
正在采访的媒体记者看到这一幕,手中的快门已经快要连成一片。
现场报道的解说声也在兴奋地延续。
“前方记者为大家报道,目前已经有警察赶到了现场,不知道是否会在采访活动当中出示关键证据……”
走在最前面的警察,对上了裴谨言的目光,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裴先生,苏女士二位涉嫌故意杀人未遂,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裴谨言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而在他的面前,记者们的表情瞬间兴奋起来,镁光灯像极了追逐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我靠??等等,故意杀人未遂??他们俩不是在说怀疑江棠吗?】
【刚刚不是说有证据吗?难道这是,自导自演翻车了?】
【等等看,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吧。】
【未遂,只有我注意到这个未遂了吗?啊啊啊啊裴总还活着吗?】
“不可能!你们到底收了谁的钱才来的!”
裴观澜是头一个跳出来的,他看了一眼静默无声的父母,仿佛寻到了些自信一般,张嘴就说。
“怎么反咬一口开始来污蔑的?”
“你们真的没搞错吗?我儿子立遗嘱四天出车祸,这个事儿不该查吗?”
裴谨言的表情一瞬间交错变幻情绪,从错愕到愠怒。
“那个江棠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这么干?我告诉你们,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隐藏这点小伎俩,你们要知道伪造证据是违法的……等等,你?”
裴谨言的眼睛瞪得险些要从眼眶里面冒出来,他抬手指着角门的位置:
“你!你没事?”
裴观澜顺着他的手往那边看,一时间惊得如同泥雕木塑,呆立在原地。
“怎么可能……裴绍川,怎么可能是裴绍川?你不是死了吗?”
在那队警察身后,从角门里,转出来了一个格外高大的身影,在已经冷下来的天气里,他穿着一件羊绒大衣,衬托出格外挺拔的好身材,正是已经失踪几天的裴绍川。
裴绍川嗤笑了一声:“原来你这么确定我‘已经’死了啊。”
当裴绍川从角门里转进来的时候,场内已经出现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裴绍川,我的天,竟然是裴绍川!”
“绝了,讨论了这么多天遗产,人一点事儿都没有。”
“观众朋友们,车祸失踪几日的裴绍川连同警察一起出现在了裴家的记者采访的现场。”
裴绍川靠着角门的门框,似笑非笑地说:
“原来你们也知道,伪造证据是违法的啊。我说的有错吗,苏女士?”
苏小莲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之极,哪怕再怎样精致的妆容,都没办法遮掩住她面上一瞬而过的惊慌。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计划好的,车辆掉落山崖和爆炸都是千真万确,足够让裴绍川死个一百次。
为什么他今天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她的心脏激烈地跳动了起来,前所未有的惊恐感让血液让她的脸色先变得苍白,然后又染上血色。
难道,难道这一切是裴绍川布置好的?
那她安排在现场的那些人,是不是彻底暴露了?
看见裴绍川,她头一次失去了原本那种故作姿态的镇定和装腔拿调,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