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开始缓缓地沉下地平线,天空被染上了一抹醉人的胭脂,精致奢华的凌云阁被柔和的霞光笼罩,微风拂过,飘来醉人的花草香气。
沿路的烛火一一被点亮,昏灯与晚霞相映成趣,只是一阵杂乱而又沉重的脚步声惊扰了此刻的宁静。
“陛下到——”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厅外传来。
兰亭内。
昙无忏起身,慢慢踱步到门口处。
贺兰敏敏坐在案首没有起身,直至那个宽大而带有一丝压迫的身躯遮住了厅外的光线,敏敏才缓缓起身,微微颔首道:“陛下。”
此人正是河西王,沮渠蒙逊。
只见他坚毅宽厚的面庞,挺拔的鼻梁和坚实的下颚,重眉下锐利而又幽深的目光,打理整齐的络腮胡子,为这个人添上了一丝粗犷。
他身着一身华丽的皇袍,上面绣着精致的图案和花纹。皇袍的领口和袖口上都镶嵌着金色的宝石 ,无不彰显他是位威严而高贵的领袖。
“敏敏。”他低沉的嗓音缓缓道:“听说你哥哥回来了,他人呢?”说着,他朝身后跟随的士兵挥了挥手,接着大跨步走上案首,将衣摆轻轻一甩,坐在了另一个位置上。
“哥哥去查案,还没有回来。”敏敏垂眸,面上神情淡然。
他粗糙的大手微微示意道:“国师,敏敏,你们坐吧。”说着他正襟看着厅外,“那便等他们回来再说。”
“回来?莫不是找不到凶手逃窜到别处去了……”一个身着华服,风度翩翩的男子跨步迈了进来,说罢他还大笑两声。
“弘毅,贺兰先生可不是这样的人。”紧随其后进来的便是北凉太子,沮渠菩提。
这位叫弘毅的王子脸上嘲讽地笑意一闪而过,朝着为首的西凉王微微躬身道:“父王。”
待西凉王颔首,他才向其余二人一一问候,目光在看向敏敏的时候,上下打量了一番,神眸之中是遮掩不住的贪婪。
紧接着,厅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敏敏望着厅外被驱逐而来的众人,这些都是最近被圈禁在此的仆从与百姓,她蹙眉询问道:“陛下,这是何故?”
河西王没有动作,只是缓缓道:“信儿死在了你的凌云阁,总要给我一个说法。”
昙无起身恭敬地说道:“还望陛下慈悲,如此杀戮,定会惹来诸多因果,一念之间,一线之隔,截然不同啊。”
河西王难得笑笑,“国师不必忧心,你也说,一念之间,一线之隔,若是贺兰无生赢得这一念,便会为众人换回一线生机,你该对他有信心啊。而且,就算是捉不住凶手,我也不是个残暴的君主,定不会血流成河的。”
敏敏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向厅外走去。
“怎么样,他们回来了吗?”敏敏扶着一棵粗壮的树干,边翘首观望,边低声询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茂密的树丛中传出一道疑惑的声音。
敏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他们今日不能回来,那我就只能将这凌云楼交出去了……”她望着天际边暮色逐渐变沉,心中也愈发深沉。
接着,就见沮渠弘毅信步走出了屋子,站在众人面前,高声说道:“若是,今日亥时之前,杀死小王爷的凶手没有找到,那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陪葬。除非……”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落在了人群中,所有人瞬间暴动起来,只是很快就被周围的士兵压制住。
“除非什么?”人群中一个胆大的出声询问道。
沮渠弘毅嘴角带了些许得意之色,“除非你们老板,能将这不吉之地交出来,为我弟弟沮渠信陪葬……”
敏敏深吸一口气,朝着人群走去,“大家放心,我贺兰敏敏,绝不会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无辜丧命。”说着她冰冷地眸子注视着沮渠弘毅,“我这地方吉不吉利恐怕殿下应该很清楚吧,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吃相可不要太难看哦。”
沮渠弘毅恶狠狠地说道:“你……别以为有你哥哥在,我便不敢动你。”随即,他冷冷一笑,“哦?若是吉利,怎么会一连死了两人呢?”
敏敏笑了,微微挑眉说道:“你若是好奇你那短命的弟弟是怎么死的,你可以下去问个清楚啊。”
沮渠弘毅气得胸围长了一圈,面色不好地凑上前去,猛地伸手想要擒住敏敏的下颌。
只是下一刻,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死死地钳住他的手腕,她声音冰冷,好像刺骨的冰凌般,低低说道:“连你父亲都不敢对我怎么样,你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