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石牢内瞬间被光亮填满。
冯宸被晃得睁不开眼,心中也终于踏实了,她不用等考古学家了。
她看不清来人是谁,刺目的光线让她的眼角带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只觉得一双炽热的大手将她揽起,接着,便跌入了一个很宽大很温暖的怀抱,淡淡地檀香扑鼻而来。
许是脱离了阴冷潮湿的环境,冯宸此刻只想尽可能的汲取热量,努力地将自己靠近抱着她的这个人,发丝凌乱的脑袋此时在他的胸前拱来拱去。
紧接着,她被一张宽大的外袍包裹住,外袍上甚至还残留着他体温的余热。
冯宸以为最先找到她的会是经灵霄,或者贺兰无生,却没想到会是他。
“云隐……”冯宸脱口而出,只是她却有些发怔,这个名字在她的唇齿间是如此的熟稔,令她如此的安心,但同时又有些怨艾,她像是吃了一颗还未成熟的柠檬,从嘴巴酸到鼻子尖,接着一直延伸到心里。
温热的指腹,轻抚她眼角的泪水,冯宸想睁开眼睛,但却又是一阵刺痛。
只听“刺啦”一声,像是绸布撕裂的声音,下一刻,一块柔软光滑的缎子缠在了冯宸的眼上。
“先不要睁开眼睛。”说罢,他将冯宸牢牢地抱在怀中,朝着石牢外走去。
云隐面色凝重,气势汹汹地冲出都护府的天牢,众多官兵在侧,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挠。
他一手将冯宸的身子托上马,接着利落地翻身上马,将她的身子搂在自己胸前,用手小心地护住。
冯宸侧身坐在马背上,发丝凌乱,眼上系着一条墨色的缎巾,身上披着墨色的郎当外袍,一手环着他的腰背,以自己防掉下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紧紧地扎在他的胸前。
随着体温逐渐回暖,她的四肢似乎也没那么僵硬,冯宸从他的怀中抽出手来,攀上他的胸襟,死死地拽住他的衣领,此时心中好似被愤怒与委屈包裹,她所有信任的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在她身边汲汲谋划。
“怎么?”沉稳地声音在冯宸的耳畔响起。
冯宸转过头她,面对着他,纵使她的眼睛此刻被缎子裹住,她也能知道此刻云隐是什么表情。
“你说吧,你究竟有什么阴谋?”冯宸一字一顿道:“你们在骗我,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云隐猛地勒住缰绳,马儿骤然停住,冯宸身形不稳,再次跌入这个温暖的怀中。
她心中忿忿,身体开始挣扎,试图摆脱掉他的怀抱,这种温暖而又踏实的错觉,总是不自觉的令她无节制地沉湎其中。
他将冯宸再次揽到怀中,牢牢地箍住,面对身形与体力上的悬殊,她的反抗全然无用。
“冯宸,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这句带着些许哀叹的声音在冯宸耳边低喃,冯宸滚热的泪珠洇湿了眼前的缎子,她虽心中有疑惑,但唇畔几度张合,却再难说出什么话来。
万里长空似乎和梦境相连,风儿吹动柳絮,使得人心生愁绪。千百年的往事都白白浪费,千古的人生似乎充满了是与非。
“你究竟是谁?”
“我是云隐。”云隐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贴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似乎还能听到她慌乱的心跳。
颈肩温热的气息令冯宸觉得有些发痒,但她并没有躲开,因为她同样感觉到一道温热在她的脖颈间流淌,悄无声息地滑落,顺着她的肌肤流淌进了她的心里。
冯宸的铁石心肠微微有些发软,又微微有些泛酸,她抬手环住了云隐的腰肢,轻抚着他坚毅的脊背。
她渐渐地觉得手下的身躯似乎舒展了许多,可是她心中似是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席卷了她的全部,但更多的是愤怒。
趁他病要他命!冯宸猛地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咬住就不撒口,死死地磨着齿间,似乎要将他的衣衫咬烂。
云隐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脊背逐渐绷紧了起来,冯宸感觉他的肩膀实在结实的厉害,她的嘴巴有些发酸,牙龈有些发疼,他却还是一声不吭,她觉得没什么意思,只好又撒开了嘴。
这时她似乎才意识到刚刚的不妥当,脸上瞬间飘起了一团红晕,但随即又想到,反正她此刻遮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看不到就等于没发生。
云隐似乎并不想让她继续掩耳盗铃,伸手将她脸上的缎子解开,缓缓地取下。
冯宸迷蒙着双目,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绯红。
他们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