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我没那么娇气,可也说不上好受。他灌也灌了,我现在埋怨也晚了,索性推开他坐起来。我不生病,我要壮壮的接着跟他斗下去,我要让婆婆和小姑喜欢上我,我要比冯纶带出的研究生更出色,我该做的事情很多,唯独不能生病。
他眼里的担心很重,我猜现在我装吐杨宪奕肯定会变老实,能吓吓他。可转念我又不想自己找罪受,还是老实巴交的靠着他休息了一会儿,把喝药的不适压了下去。
杨宪奕送过来一个很漂亮的糖盒,里面装满了糖果。我随便拿了一颗剥了糖纸吃,那张透明的糖纸上写着花花绿绿的字母,在我手心里展平又揉皱,好像最近的心情一样,总是反反复复。
“为什么老不开心?学校有事吗?”他问我。
对一对刚刚结婚的夫妻而言,我们的甜蜜期太短了,我觉得从领证开始我就开心不起来,一路糊里糊涂的过来,到现在也不觉得婚姻真实。避而不谈学校的事,我问起了陈家棋。
“杨宪奕,你爸妈当初喜欢陈家棋吗?”
“喜欢吧。”他注视着我手里的糖纸,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们从小就认识,算是一块长大的。”
原来是这样,糖衣里面裹着酸酸的果核,他和白天鹅是青梅竹马,我是后来的丑小鸭。他不要白天鹅偏偏选丑小鸭,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真像他自己说的已经把过去完全忘了?我不确定。近十年的婚姻,之前,甚至有更久的渊源,而我和他认识,不过短短的几个月。
“杨宪奕,你后悔跟我结婚吗?”我没料到自己冲口而出竟然是这样的话,他一愣,他过来握紧我的手,握得我有点疼,把那张糖纸都揉皱了。像是生气一样告诉我,“不后悔,从来不!你别老胡思乱想,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准备年底的仪式。”
我想说我有点后悔了,可这样的话说了伤感情,我没说转开头欣赏着我的新房。嘴里的酸味扩散到心里,又点点融掉了。
从认识他以来,我一直逆来顺受似的被牵着走,我想摆脱这样被动受制的感觉,我想真真正正开心地过日子。从床上起来,我拿着喝药的碗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站定回头告诉他这几天一直在脑子里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