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存放处】

我叫托戈尔——托丽尔的托，艾斯戈尔的戈尔——是空降成我弟他哥的国王和王后的养子。

现在，身为王子的我正在被半夜来电骚扰。

胸口处是闷闷的心跳，我烦闷地掀开眼皮，没理会震动的手机。我专心观察诺亚的反应，结果他连姿势都不变一下，雷打不动的继续睡。

嗯，可爱。

我曾接过很多巧克力相关的不同时间段的来电，并因此认为这次的电话是同类型的。装作没听见吧，这种电话一般不会打第二次。

铃声到时间停了，却紧接着又响起第二次。我盯着天花板，在这次铃声快放一半时接起了电话。

“喂。”

“托戈，我就知道你小子没睡。”

？

跟我通话的怪物肯定藏王宫花园里了。

“父亲，您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我搬来雪镇后，我爸每天都会躲在花园偷偷给我打电话。关心占小部分，更多的是我听他讲述他和我妈最近几天，甚至我还在王宫时他们产生的冲突矛盾。情节跌宕起伏的矛盾讲完了，我爸就会回忆他们以前谈恋爱时的事件。

一个恋爱事件重复说上两三次，上次讲过的这次可能还讲。第一回之后的每一回都听的我想挂电话。

我妈打电话没我爸那么勤。她专门注意雪镇相关的天气预报，看到她觉得冷的温度时才打过来给我提醒几句，顺带问我想不想来王宫吃巧克力派，要不要她送她新织的围巾或毛衣过来……

那好像也是每天都打电话了。果然还是我爸废话太多，我都烦了。

但他没在睡觉时间打来过。有突发情况吗？

我爸沉默一会儿，犹豫道：“托戈，我和托丽……分开了。”

听一半差点脱口而出的“恋爱事件明天再说”卡在喉咙里。我看了眼旁边睡得四仰八叉就差打呼噜的诺亚，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从床上爬起来。

分开的意思是离婚还是分居？怎么安慰失恋羊？

“我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丈夫。”他低沉道，“没保护好你依赖的家，我很抱歉……”

我突然顿住，好像想了很多，但脑子里又什么都没有。直觉电话对面很悲伤的我大脑一片空白，热血蹭地上来了。

“别挂电话，我去找你。”

“不用了，谢谢你。”沙哑的声音传来，“这么晚了，你过来守在一个固执国王的身边，对你的身体不好。打扰你睡觉了，我很抱歉。”

抱歉抱歉，就知道抱歉，这国王不能说点别的话吗？

“没打扰我。我刚刚在和诺亚玩，没听到铃声所以接晚了。我也不是每天都按固定时间睡的。”我说，“你会等的，对吧？”

“……明天再说吧。”

然后我爸真挂电话了，徒留上头的我在原地。

怎么可能好好睡嘛。以我爸目前的状态，他不可能不失眠。

连带着我一起失眠了。

我叹口气，掀开被子，穿着睡衣就出了门。

雪镇一侧的路灯散播着朦胧的光，隐隐照亮了几小块区域，但依然驱散不了前方的黑暗。我匆忙赶路，周围安静得只有踩雪声。

咽了咽口水，我加快步伐，猛然间注意到前方路灯下有个拉长的影子。

难不成是G……Ghost……

身上的毛不受控制地炸开，我的视线被那个缓缓靠近的影子吸引住了。它时而变尖，时而变圆，边缘还会长出几节枝节明显、枝丫状的东西，过会儿再出现别的部分或裂开几处口子也不奇怪。

手中火球的温度不断上升。我的眼睛向竖瞳转化——

“小托戈，你应该抬头走夜路的。”

我差点蹦到树上。好在火球没有被我下意识甩向声源。

吹吹火球消散后仍觉难受的手，我故作无事发生：“晚上好啊杉斯。值夜班？”

“夜班倒是刚结束。”脸上睡出印子的杉斯说，“回来就看到怕鬼的小托戈‘骨’起勇气走夜路。”

“恶作剧的小骷髅，别叫我小托戈。”

“好好，王子殿下。你要去哪儿？”

“睡不着，散散心。”我说。

杉斯不说话。他看着我，好像在思考什么。

我试探着走出几步。见他没拦，我提高速度，头也不回地说：“晚安，杉斯，早点休息。”

＊

房间